沈愿没回答,保姆再次催促,两人只得先回餐厅。
老爷子无法自主进食,需要保姆喂,其他人自然吃得也慢。老人家没吃几口又嚷着要睡觉,像婴孩似得喜怒无常。
郁康吩咐保姆推老爷子上楼休息,白慧茹低声念叨:“我看,还是早些把爸送去康养山庄吧,那里清净,空气又好,还有老伙伴陪他聊天说话。”
郁康不答,算是默认白慧茹的做法。
老爷子一走,餐厅氛围瞬间变得压抑,沈愿斟酌着如何开口,郁康率先放下碗筷,对沈愿道:“你的房间已经让张婶收拾干净,今天就别回去了,留在这里过完年再走,刚好和城白商量一下婚礼细节。”
沈愿愣怔,疑惑的目光投向郁城白。
对方没看她,低头喝汤盅里的虫草鸡汤。
白慧茹以为沈愿是高兴的忘了反应,细长的柳眉高高挑起,嘴角勾着不屑的嘲讽,“终于能跟城白结婚,高兴傻了吧?”
郁康说:“结婚是迟早的事,趁老爷子还健在,也算全了他的心愿。”
沈愿深呼口气,有条不紊地放下筷子,双手放在餐桌下,掌心贴着大腿,纤薄的背脊挺得笔直,澈净的眼瞳里是一眼看到底的决绝。
“郁叔叔,很抱歉,我不同意结婚的事。”
她嗓音清润和缓,偏偏字字郑重,落地有声。
郁城白喝汤的动作顿住,偏头看她,眉心皱起深痕。
郁康率先反应过来,笑着打个哈哈,“瞧你,激动的都说胡话了。你先缓缓,等想清楚再说。”
“我想的很清楚。”沈愿怕他们听不懂,又简单直白的说一遍,“我要取消和城白的婚事。”
客厅安静无声,针落可闻。
瓷器碰撞的声音打破寂静,郁城白放下汤匙,转身去拉沈愿的手。
沈愿抗拒躲避,郁城白粗暴扯退她的餐椅,木制椅腿在大理石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刮蹭声。
“郁城白!”沈愿想喝止他的行为。
郁城白单手握住沈愿胳膊将她提起,弯腰倾身把人扛在肩头,大步一迈,径直朝楼上走。
郁康夫妇不为所动,默认郁城白的一切行为。
任凭沈愿如何捶打呼唤,郁城白都充耳不闻,直到惊天震地的关门声响彻整个楼房。
被郁城白摔倒在床时,沈愿大脑是懵的,清醒过来,又被气得发抖。
这间卧室,是她三年前住在郁家时睡的房间,屋内摆设没有改变,床单,纱帘,就连香薰也是她最爱的小苍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