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核重剑的哀鸣声在废墟上空久久不散，顾渊掌心的青铜残片割破皮肤，暗金色血液渗入那些诡谲的因果线裂痕。
他望着远处不断增殖的异变晶体，那些棱柱状物体正在吞噬战场残留的能量，折射出的紫光将整片天空染成病变的脏器颜色。
"地脉坍塌区扩大了三十里。"灵犀的机械瞳孔收缩成十字准星，全息投影在焦土上铺开层层叠叠的数据流，"按照这个速度，七十二小时后就会抵达最后的人类庇护所。"
柏瑶跪坐在坍塌的了望塔旁，银蓝血液凝成的微型星系在她腕间缓缓旋转。
每当她将指尖探入灵族战士溃烂的伤口，那些星光就化作细碎的星屑钻进血肉。
被治愈的战士颈侧却悄然浮现暗紫色晶簇——就像她黑洞状的创口边缘那些病变组织。
"我们需要新的纯净水源。"炎长老用熔岩凝成的义肢敲击地面，灼热的气浪掀飞了半截断剑，"但东海已经被血族污染，昆仑地脉又......"
"那就去抢！"蛇鳞族的代表突然立起上半身，青绿鳞片在月光下泛起毒液般的光泽，"南疆雨林深处还有未被污染的灵泉，我们氏族需要三百吨配额。"
临时搭建的议事棚剧烈摇晃起来，十二盏悬浮的应急灯同时炸裂。
顾渊按住躁动的血核重剑，剑柄竖瞳流出的暗物质黏液在地面蚀出焦痕。
他左脸的暗金血纹突然扭曲成荆棘图案，视网膜上跳动的【血源污染度39%】警告框与全息地图的重灾区标点诡异地重合。
"诸位。"顾渊的声音让空气里的晶尘凝滞在半空，他指节敲在青铜残片上发出编钟般的清鸣，"三小时前，我在东南裂谷发现了这个。"残片投影出扭曲的光影，展示出地脉深处蠕动的暗紫色物质，那些流体正在将岩层转化成半透明的晶髓。
星使的星辰披风突然无风自动，她背后的天体投影开始疯狂重组。"不对......"她指尖缠绕的量子星链发出刺耳的崩裂声，"这些晶髓的震动频率，和柏瑶小姐的治愈能量产生共鸣了。"
仿佛印证她的判断，棚外突然传来灵族战士的惨叫。
方才被治愈的伤员脖颈晶簇暴涨，整个人如同被注入过多气体的皮囊般鼓胀，皮肤下清晰可见流动的紫光。
柏瑶踉跄着要冲过去，腕间的星系却突然坍缩成黑洞，将她的治疗能量反向吞噬。
"是因果污染。"灵族长老的木质面具裂开缝隙，露出后面涌动的根须，"治愈行为反而催化了变异，必须立即......"
"立即什么？
把伤员全部处决吗？"蛇鳞族代表吐着信子冷笑，"你们灵族当年用净化之名屠戮我族幼崽时，可没这么优柔寡断。"
顾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血纹深处传来细密的啃噬声。
他清晰感觉到每道争吵声都在加剧污染度的攀升，那些晶髓在地脉中增殖的节奏，竟与在场所有人的心跳逐渐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