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三皇子府的膳食房总管拿下。”她的声音发颤,却又带着狠戾,“还有......告诉陛下,哀家要请太医院重新核对今冬所有贡品清单。”
我替小皇子服下清络散,看他渐渐睡去。太子妃忽然盯着我的双鱼玉佩:“这玉料......倒像是前隋皇室的旧物。沈二姑娘,你生母当年......”
“臣女生母早逝,只留下这玉佩。”我打断她的话,将玉佩收入衣襟,“不过殿下若喜欢,臣女明日可送块相似的来。”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殿外传来更声,子时三刻。我踩着薄冰出殿,袖中多了张折好的纸——是太子妃私授的,近三月来与西域商人有过密信往来的官员名单,第一个名字,正是沈砚雪的未婚夫婿,礼部侍郎周明远。
银杏在宫门外候着,马车里放着个锦盒,里面是太子妃回赠的珍珠璎珞。我摸着盒底暗格,那里藏着半粒黑色药丸——是从小皇子药汤里检出的毒丸,外层裹着乳香,内里却是西域毒草磨成的粉。
“姑娘,方才路过御花园,看见大姑娘的丫鬟往三皇子的马车里塞了个包裹。”银杏压低声音,“像是......沈府的缠枝纹锦帕。”
车轮碾过雪地,发出咯吱声响。我望着车窗外掠过的宫墙,想起原主记忆里,沈砚雪房中的博古架上,摆着个西域风格的银壶,壶底刻着波斯文“赠吾爱”。原来那些以她名义送出的糕点、绣帕,早就通过三皇子的渠道,将毒药散入京城贵胄之家。
马车在尚书府后门停下。我刚踏入院落,便见沈砚雪的贴身嬷嬷举着灯笼过来,笑意里带着试探:“二姑娘今日在宫里耽搁许久,大姑娘担心您受凉,特意让厨房煨了莲子羹。”
青瓷碗里的莲子炖得极烂,浮着层奶油似的泡沫。我接过碗时,指尖触到碗沿的凹痕——这是沈砚雪惯用的手段,当年她就是用同样的碗,给前院得宠的姨娘送过掺了巴豆的甜汤。
“劳烦嬷嬷替我谢过大姑娘。”我将碗递给银杏,“不过我方才在宫里用了太多点心,实在吃不下了。对了,明日还要随老太太去慈恩寺祈福,劳烦大姑娘早起些,可别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