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一物呈献。”静慈师太领着二十名僧众踏入画舫,她今日未着僧袍,而是穿了身前隋暗卫的玄色劲装,腰间悬着的长剑剑鞘上,刻着早已覆灭的“血凰”徽记,“这是先帝临终前留下的密诏,特赦前隋皇室血脉,并留遗训‘得民心者得天下’。”
密诏展开的刹那,满朝文武皆倒吸冷气。我望着诏书上“隋后之女,仁善可嘉,着免死罪”的朱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乳母的玉佩,原来她早就算准有一日,这“前隋血脉”的身份会成为我的保命符。
三皇子的剑“当啷”落地。太子妃踉跄着跪在陛下面前,华冠上的珠串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陛下盯着静慈师太腰间的“血凰”剑,忽然长叹一声:“当年朕灭隋时,曾梦见隋后托孤,如今看来......”他转向我,目光复杂,“沈砚秋听旨,朕念你献玺有功,且前隋遗诏有云,特封你为明善郡主,赐居城西别苑,着你主持修订《西域药草典》,钦此。”
谢恩时,我瞥见太子妃与三皇子交换的眼神——他们虽暂时失势,却仍有后手。护城河上的龙舟开始巡游,船头的龙头突然“口吐青烟”,百姓们欢呼着“祥瑞降世”,却不知那青烟里,混着能让人短暂昏迷的迷药。
“郡主,该上轿了。”陆明谦亲自替我掀开轿帘,他今日未着官服,而是穿了身藏青色劲装,“方才在后台,卑职发现尚食局准备的桂花糕里掺了巴豆粉,想必是有人想趁乱生事。”
轿帘落下的瞬间,我摸到袖中母亲的玉佩。暗格处似乎有凸起,用指甲轻轻一抠,竟弹出片薄如蝉翼的绢纸。借着轿内微光展开,上面是母亲的字迹:“砚秋,二十年后的端午,龙舟宴下的护城河底,有你父亲当年埋下的真相。若届时你还活着,记得去看看。”
墨迹在绢纸上泛着淡淡荧光,那是用前隋秘药“夜光墨”书写的,只有在特定香料燃烧时才会显形。我想起太子妃香囊里的惑心草,正是能让“夜光墨”显影的引子——原来母亲早就算到,我会卷入这场龙舟宴的纷争,更算到,我会活到二十年后。
回到别苑时,银杏捧着个檀木匣等在门口:“这是宫里刚送来的,说是陛下赏的镇宅之宝。”
匣中是半幅前隋舆图,与我玉佩里的图案拼合后,竟显现出完整的京城地下水脉图。在护城河某处标注着“永徽二十一年,铸币坊”,旁边用朱砂写着小字:“砚雪之父,与此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