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突然升起巨大的漩涡,沉没的医疗船残骸如巨兽浮出水面。甲板起重机吊着的樟木箱在烈焰中爆开,成捆的省府债券混着磺胺药粉漫天飘洒。许曼婷看见张参议的轮椅卡在螺旋桨中,文明杖尖端的注射器还在渗出靛蓝色液体——与王振华伤口的血渍如出一辙。
"这才是九制劫..."王振华染血的手指在钨钢筒上描摹,那些德文公式突然扭曲成父亲的字迹,"当归炮制需至亲心头血为引。"他的警徽突然裂开,暗格里滚出钨钢轴承——表面蚀刻着许曼婷的生辰八字,与潜艇耐压舱的出厂编号完全一致。
青龙帮的号子声穿透晨雾,许曼婷在眩晕中看见老裁缝立于船头。他手中的怀表链缠着成串的翡翠耳坠,表盘玻璃折射出江底真相——沉没的U-237潜艇舱内,成箱的当归药匣正在电解液中溶解,释放出的气体在水面凝成"青囊有毒"的血色篆文。
朝阳跃出江面的刹那,许曼婷将钨钢筒掷入漩涡。靛蓝色的爆炸波中,父亲虚影在电解液火焰里挥手,那口型是她七岁高烧时听过的药方:"当归三钱,劫数当归。"王振华的警徽吸附着最后一块耐压舱残片,鎏金鹰徽在烈焰中熔成婚书上的鎏金小楷——"丙寅年三月初七,宜嫁娶,忌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