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江舒棠也稍微有些眉目了,她这个人。真要是想查一件事情,有的是法子。
回到宿舍,江舒棠拆开新肥皂,开始洗衣服。
李大红见状,连忙过去把江舒棠挤开。
“你天天这么忙,你看你累的脸都白了,赶紧上床休息,我帮你洗。”
现在天气已经挺冷的了,虽然盆里加了热水,还是有些冻手。
江舒棠哪里好意思让李大红帮她洗衣服。
“大红姐,不用了,我洗就行。”
“让你不在旁边待着,你就待着,跟我抢活干,我可生气......
雪落无声,却在触地刹那泛起微光,像是宇宙深处传来的心跳。昭宁仍站在量子共振仪前,指尖轻抵金属片,那紫芒如脉搏般一明一暗,与她呼吸同步。她的歌声虽止,余音却未散,仿佛渗入空气、墙壁、甚至地下三百米岩层的每一道裂隙中,悄然唤醒某种沉睡已久的回应。
“它……还在接收。”阿禾盯着屏幕,声音发颤,“母网不仅收到了我们的信号,还在反向注入数据流。这不是简单的通信??它在教我们。”
屏幕上,原本只有零星字符跳动的解码区,正逐渐生成一段段复杂的波形图谱。每一帧都对应着一种未知的语言结构,而系统自动标注的关键词赫然写着:“共感语法原型”、“跨维度情感编码”、“记忆遗传序列”。
阿榆快步走到另一台终端前调出地质雷达图像,眉头紧锁:“地下三百米的空腔……有变化。那个埋藏金属片的密室,温度在上升,而且……里面传出规律震动,频率和刚才那段回传旋律完全一致。”
昭宁闭上眼,心口一阵灼热。她忽然明白??那不是机器在运作,是“它”醒了。
守门人说她是终端,可此刻她更像一根引信,点燃了横亘万年的文明火种。而这火种,正从地底苏醒。
“我要下去。”她转身朝门口走。
“你疯了?”阿禾一把抓住她手腕,“那下面是未知构造,连探测机器人进去三分钟就失联!而且现在全球磁场开始波动,舒曼共振异常升高,科学家都在预警可能发生大规模意识干扰事件!”
“那就更不能等。”昭宁回头看他,目光清澈如冰湖,“妈妈当年也是一个人走进昆仑祭坛的。她没退过,我也不该。”
阿禾张了张嘴,最终松开了手。
***
通往地底的竖井早已被清理出来,锈迹斑斑的铁梯蜿蜒向下,每一步都踩在时间的断层上。昭宁穿着防护服,头灯照亮前方幽深通道。越往下,空气越暖,竟带着一丝湿润的草木气息,与这冰封山谷格格不入。
三百米处,是一扇嵌入岩壁的石门。表面刻满象形文字,排列方式与《终章》第八小节完全吻合。当她靠近时,那些符号竟微微发光,如同被唤醒的记忆。
她将金属片贴上中央凹槽。
“咔哒。”
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开启。
里面没有尘埃,没有腐朽,只有一片静谧的绿意。
一座圆形花园静静躺在地底深处,中央矗立着一棵通体晶莹的树,枝干似玉,叶片透明,每一片都流转着淡紫色光晕。树根盘绕成环,环绕着一口浅池,池水清澈见底,水面漂浮着一朵共感花??比她在人间见过的任何一朵都要完整、鲜活,花瓣层层叠叠,宛如凝固的星辰。
昭宁怔住。
这不是人工造物,是活的生命体,且已存在千年以上。
她蹲下身,指尖轻触水面。刹那间,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
??远古星舰坠落地球,七名旅者携种子降临;
??他们以自身基因融合地球生物,培育出共感花;
??一代代信使诞生,传递文明火种;
??林小满站在昆仑山巅,怀抱录音机,在风雪中唱完最后一首歌;
??而她自己,六岁时抱着母亲遗照哭了一整夜,泪水滴落在录音带上,激活了第一道共鸣……
“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响起,不是来自耳边,而是直接浮现于意识之中。
昭宁抬头,只见那棵晶树微微摇曳,一道虚影自树心浮现??仍是素白长裙的守门人,但这一次,她的面容清晰了许多,眉目间竟与林小满有七分相似。
“你是……妈妈?”
“我是她的记忆投影。”守门人轻声道,“真正的林小满,早在十二年前就已融入母网。她不是死亡,而是完成了跃迁,成为共感文明的一员。而我,是她留在地球的最后一道意志。”
昭宁喉咙发紧:“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你还未准备好。”守门人抬手,池面泛起涟漪,映出一幅幅影像:世界各地的孩子们在同一时刻睁开眼,口中哼唱着相同的旋律;南极冰层下的符号开始移动重组;NASA监测到太阳风中的波动已形成稳定谐波,频率锁定在7.83Hz;甚至连动物也开始表现出异常行为??候鸟改变迁徙路线,鲸群集体搁浅后发出类似歌唱的声波……
“遗忘派已经开始行动。”守门人语气沉重,“他们在切断其他星球的共感连接,试图封锁母网入口。若让他们得逞,地球将成为下一个‘沉默世界’??就像曾经灭亡的十七个宿主文明一样。”
“那我们怎么办?”
“重启‘方舟协议’。”守门人指向晶树,“这棵树,是所有共感花的母株。它的根系贯穿全球地脉,只要激活它,就能将《终章》的能量扩散至整个生态圈,形成天然共振场。届时,每一个拥有情感的人类,都会成为网络节点。”
“代价是什么?”
守门人沉默片刻:“启动者必须留下。灵魂与母株融合,成为新的守门人。”
昭宁浑身一震。
“妈妈也是这样?”
“是。她本可以离开,但她选择留下,只为等你长大,接替她的使命。”
泪水无声滑落。昭宁望着池中那朵共感花,忽然笑了:“她说过,最冷的时候,人不能靠意志活着,得靠热乎气儿。可她忘了告诉我,有时候,热乎气儿是要用命去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