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快步向上,没一会就到达的峰顶。
今夜是下弦月,月光很微弱,只能勉强看清轮廓。
苏芮没有四处张望找寻,而是直接穿过竹屋走到悬崖边。
云济亦如上次一样,就在那。
只是这次是盘腿坐着的。
山峰猎猎,吹动他身上的僧袍,贴着身子能看出来他瘦了一圈。
苏芮走近,他仿佛不知,又仿佛是不理,就那么坐着,如一尊本就矗立在这山巅的佛像。
待完全走到他身侧,借着微弱月光苏芮才看清,他不止是消瘦了,眼下也有乌黑,下巴上更是长出了不少胡茬。
“你…这几日都没睡?”苏芮惊问,再看四周,都没有其他痕迹。
也就是说,他不仅仅没睡,还一直坐在这里没有动过。
“皇上出事了?”苏芮又问,可问完就觉得不对,若皇上出事了这会早就乱了套了。
而云济,似没听到她的话,没有任何回答。
苏芮更是摸不着头脑,这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吗?
每次云济入宫后情绪都不好,但只是波动一段时间而已,又会恢复如常。
可现在,感觉被抽掉了魂。
“为何非要闯进来?”云济突然开口问,声音沙哑得似砂砾在风中转。
“我要见大师你,追月不让,我自然要闯。”苏芮说着坐在云济身边。
云济视线都没有转动一下,只看着外面的层峦叠嶂继续问:“你就从未想过放过?”
放过?
放过云济?还是其他人?
她摇头,“为何要放过,我这是随心,不放过大师,是因为,我心向着大师你;不放过旁人,是因为我不想,他们也不曾放过我;何况,这都是我自己争取的,想要的,本就该争取,不是吗?”
想要的,本就该争取。
云济眸底又了一许变化,转过头,看着被山风吹得发丝飘扬,眼眸却坚韧不移,身子向着自己靠近,时刻准备的苏芮,更觉她如石缝里生出来的野草。
不屈不挠,坚韧不拔,即便石缝狭小,即便生存艰难,也奋力挣扎向上,坚定的生长出来,肆意掠夺她想要的阳光。
云济仿若也看到了一丝阳光,沉默片刻问:“若事难两全,你当如何抉择?”
“事难两全?那是怎么样的事呢?”苏芮追问。
云济没有回答,从他的眼眸里苏芮知晓,这事他不会说。
也看到了他要转回头去,立即抓住他的手道:“若是我,我不选,我都要。”
云济迷茫,“如何都要?”
“就不选啊,事都还未做,怎么就断定不能两全了,不做,就注定不能全。何况凡事何必考虑得那么周全,适当放手,任其发展也不是不行,没有谁必须要谁拯救,谁也救不了世上千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