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爷坐在书案背后。
那张被岁月雕刻的脸庞隐于黑暗之中,让人实在,有些看不清上面的神色。
“你失了身?”
此事无法掩盖,更何况宋家早就已经将此事闹到庄家眼前。
“是,但也并非是女儿自愿,女儿也…”
“并非自愿?你可知女子清白有何重要,你此时怎么还能有颜面活着。”
他的手重重地拍在书案上。
那满目的怨恨,那浑身的怒气,更是让人瞧了也有几分害怕。
“父亲的意思是我现在应该去死吗?”
庄玉妗的眼中含着泪,瞧着面前的他,却真不知该如何分辨。
凭什么?
父亲不是一向最喜欢她的吗?
“父亲,明明这件事情是我受尽了委屈,明明是因为他宋家算计,你不曾质问宋家人,却来质问你的女儿。”
满目失望。
可终比不过那人目光中含着的刀子。
“父亲,您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女儿吗?”
她看着眼前的人,自然也看得见他眼中的冰冷。
果然这才是那个因为一己私欲而轻易决定他人生死的庄老爷。
“果然…”
她冷哼,言语之中又带着几分嘲笑。
正人君子,不过是披在狼狈之人身上的那张皮毛罢了。
于庄老爷而言,这世间万物皆可成为他垫脚之石。
“我阿娘呢,我阿娘呢?为何我入府这么久,却不曾瞧见阿牛的身影。”
他坐回了椅子上,眼中的寒意未散。
“你母亲私自出府,又在淮阳闹出了那样的动静,我将她关了禁闭。”
“我母亲私自出府是为了我。”
她看着眼前之人,走到了他面前。
“在淮阳闹出那样的动静,也是为了我。”
“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庄玉妗不愿将自己的罪过记在母亲的身上。
只希望此时自己站在这里,能唤得母亲安康。
“你如今如此胆大妄为,就是因为你母亲平时待你太过宽厚,如今我不得不管教管教你。”
他说着便朝外面喊着。
“进来。”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了进去朝着那人行礼。
“老爷。”
“去请家法。”
“老爷息怒。”
管家跪倒在地,看着一旁的庄玉妗,连忙帮着求情。
可庄老爷的眼眸之中早已没了半分为父的慈爱。
有的,便只有怒气。
“去。”
管家有些无奈,又走到了庄玉妗的身侧。
“大小姐,您快说说软话,那家法若是打在了您的身上,怕是要出人命。”
那管家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有些不想她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