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没见她玩一下手机,没有一点当下年轻人的懒散,也没有一点当下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呼吸很轻,几不可闻。
这样挺直腰背端坐的姿势,她维持了整整三个小时。
期间司机踩过两次急刹,车上的人惯性向前俯冲,每次她身形晃动的弧度都很小,最令人意外的是,在那样紧急刹车的情况下,她的双手都没有动一下,依旧交叠着好好放在腿上。
她核心很稳。
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都会下意识伸出手去扶住点什么或抓住点什么用以稳住身形,她却没有。
如果不是见她眼睛还会眨,不是还能听到一点她细微的呼吸声,褚缚时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个活人了。
怎么说,活人微死?
也不知是怎样的环境竟将一个原本鲜活的人养成这样。
久远的记忆里,他见过一次霍家大小姐,六七岁的小姑娘,乖乖巧巧,明艳鲜活。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车一路往京市去,中途并没有在任何休息站停顿。凌若倩开口问过江小少爷和他朋友要不要下车休息,他们的意思都是不用,江呈对凌若倩说不必管他们,说她和霍凌惜还有司机如果都不想下车休息,那就继续走。
当着别人的面,凌若倩假模假样地问了霍凌惜的意愿,这种时候才能感觉到霍凌惜活过来了一点,她很礼貌地对凌若倩说“不用”说“谢谢”,看得江呈又一阵唏嘘。
车没有将二人送回江家,对此凌若倩还很遗憾,毕竟丢了个和江家攀关系的好机会。
是直接将二人送到一处私人公寓。
下车后,江呈见褚缚时盯着车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动,不由出声:“褚哥,到地方了,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
褚缚时收回视线转身往公寓楼走。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感觉下车的时候霍凌惜好像扫了他的左手臂一眼?
上楼,进屋。
摘掉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清冷俊逸的脸。
轮廓分明的下巴上有一道伤口,不算深,但上过药,如果不戴口罩一眼就能看出是受了伤。
江呈拿来药箱,“褚哥,先换药吧,伤口捂这么久再不换药得发炎了。”此时的江呈少了点平时的吊儿郎当,多了点认真。
衬衫脱下,左手臂上缠着纱布,纱布有点染红了。
江呈一边帮忙拆纱布一边说:“幸好褚哥你穿的衬衫是黑色,就算浸染了血也不容易看出来,不然咱们这一路怕是没这么顺利。要是让那霍夫人和霍大小姐两个女人看到你身上有伤,最后就算迫于江家的压力不得不答应带上我们,回来的车上估计也会被吓得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