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棠儿一介女流之辈,离开陆家后如何生活?
她离不开他的。
今日事发突然,棠儿一时想不开,实属正常。等时间长了,棠儿气消了,自会体谅他的难处。
还有可晴,性子最是体贴,唯独侯府那边,如何交代?陆家的名声如何挽回?
等棠儿冷静下来,得让她好好想个办法挽救一下才是。
陆洲白想得出神,浑然未见周遭宾客看他的眼神愈发鄙夷。
不多时,就有宾客语带讥诮地开口:“看来陆大人尚有家事未清,多有不便,喜宴便不吃了,在下就此告辞,改日再聚。”
这两月陆大人深情之名,传遍京城。
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日后还是少来往罢。
那人转身就走,丝毫不给陆洲白挽留的机会。
其人一走,立刻有大批人跟风告辞离开。
王氏冷哼一声,干脆连招呼不打了,带着两个丫鬟快步离开。
少年郎磕完最后一把瓜子,起身拍了拍手,话也不说一句,直接顺着人流往外走,随从一步三回头地跟上。
不过眨眼的功夫,宾客便走了个干净。
一场热闹喜宴,惨淡收场。
叶可晴死死攥着团扇断柄,满心愤恨,直到最后一名宾客走出大门,方才松了力道,放下团扇,露出一张泫然欲泣的苍白小脸。
“夫君!我们的婚宴……”
陆洲白心头一震,“可晴……”
他心疼又歉疚,一时忘了苏照棠,正要快步过去,就被母亲拉住袖子。
“洲白,你是不是疯了!方才为何不应下和离之事?”
陆洲白蓦地沉下脸:“母亲,您把儿子当成什么人了?儿子怎是抛弃糟糠之妻的忘恩负义之徒?”
袁氏震惊地看着儿子。
这还不是?
不等她再开口,搀着叶可晴的陪嫁嬷嬷冷着脸插话了。
“陆大人,您与令堂的争论先放放,今日之事,陆家可得给我们承恩侯府一个交代!这亲事,究竟还成不成了?”
陪嫁嬷嬷是承恩侯的奶娘,虽是下人,却算半个长辈,不容小觑,这句话自是有资格问的。
但陆洲白还是深感恼火,他已是堂堂六品朝廷命官,不是从前的泥腿子,一个下人竟敢仗着承恩侯府的威势,如此指摘他?
“嬷嬷,别说了。”
叶可晴看出陆洲白的不喜,连忙制止嬷嬷,抿唇叹道:
“事发突然,夫君定也不想闹到这般地步。妾身既已嫁来,断无再反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