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白停下来,深吸一口气,语气深沉道:
“棠儿,为夫知道错了。
你离家的这些时日,为夫方才悔悟,为夫心里,自始至终,只有棠儿你一人。
只要你点头,为夫即刻休了叶可晴,重新娶你过门!
你跟着为夫吃了五年的苦头,往后余生,为夫定好好补偿你,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从袖中取出字帖,递给苏照棠。
“棠儿,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练字吗?
从前为夫不准你将心思花在这些闲工夫上,是为夫不对。
日后你归家,我再不会说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好?”
陆洲白说完,满含期待地看着纱笠,心跳加快。
这些话,句句出自他真心。
此前,他从未跟棠儿好好说过这些。
此番棠儿便是铁石心肠,也该动容了……
苏照棠掀开面纱,面无表情。
“陆大人到底是记性不好?还是目无礼法?
你我早已和离,你一口一个为夫,叫给谁听呢?”
陆洲白看着妻子冷漠的面孔,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揪起,竟觉窒息。
他宁愿看到棠儿生气,也不愿她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
他抿紧嘴唇,艰难出声:
“棠儿,我诚心认错,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陆大人诚心与否,与我何干?”
苏照棠放下纱笠,声音淡漠,好似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我之所以停下来,是想提醒陆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陆大人若再敢自居本县主夫君,修改本县主将陆大人告上朝堂!”
言罢,苏照棠转身离开。
陆洲白怔怔立在原地,呆呆看着前妻绝情的背影,心仿佛空了一块。
他都已经决心休弃叶可晴,为何棠儿还是不原谅他?
棠儿真的,不爱他了吗?
……
苏照棠上了马车,就听车里的母亲问道:“外面什么动静,耽搁这么久?”
苏照棠笑了笑:“犬吠而已,母亲不必多管。”
苏若清便真的不问了,温柔地将女儿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出城还早呢,再睡会儿。”
苏照棠轻嗯一声,闭上了眼,眼前却出现了陆州白递出的那封字帖。
若是记得不错,那是陆洲白上任起居舍郎时,礼部一个小吏送的贺礼。
也就是说,陆洲白很可能去过存放贺礼的库房了……
她眸子微睁,眼底银光,一闪即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