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的瞳孔轻轻颤了颤,胸口的金红光晕诡异地暗了几分。魔尊的脸色微变,他分明看见,苏寒眼中倒映的不是此刻的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记忆——那些被妄念果扭曲的画面,在母爱的具象化冲击下,正如同蛛网般寸寸龟裂。
“五岁时你非要跟着我去斩青尾妖,”苏寒的泪滴在糖糖冰凉的手腕上,却固执地继续说着,“结果被妖风卷到悬崖边。你怕娘亲担心,竟用刚学会的雷光术烧了妖怪的尾巴,却吓得躲在石头后面哭,边哭边说‘娘亲我再也不调皮了,糖糖要做娘亲的小护盾’。”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哽咽,“后来你真的每天跟着我练剑,哪怕挥不动木剑,也要抱着剑鞘睡在我床边。”
黑雾在糖糖周身翻涌得更剧烈,可他按在苏寒心口的小手却渐渐松了力道。苏寒能感觉到,那枚妄图侵蚀灵识的妄念果核,正被记忆中纯粹的温情一点点剥离。丹田处的魔核突然传来共鸣,墨渊的声音竟在识海深处响起:“阿苏寒,别放弃,糖糖的灵脉在认主……”
魔尊终于察觉不对,袖中碎镜突然飞出,镜中映出苏寒腹部的蓝光——那是魔核与糖糖灵脉共振的征兆。“你竟敢用亲子血脉温养魔核!”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你可知这样下去,孩子会被魔核反噬,变成没有神智的活死人!”
苏寒猛然抬头,眼中倒映着镜中自己狼狈的模样:发丝散乱,衣襟染血,却仍将糖糖护在怀中。她忽然想起墨渊临终前的另一句话:“若有来世,我愿化作他手中剑,护你们母子周全。”原来从始至终,魔核从来不是负担,而是墨渊为糖糖准备的,最后一道护心符。
“糖糖,”苏寒低头吻去孩子眼角的黑雾,“你看,娘亲的手臂上还有你咬的牙印呢。去年你换牙时,非要帮娘亲试新炼的灵器,结果被雷光震到,哭着说‘娘亲疼,糖糖给你呼呼’。”她卷起袖口,三道淡粉色的齿痕清晰可见,那是孩子用乳牙留下的“治愈印记”,“我们糖糖最心疼娘亲了,对不对?”
糖糖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一直紧攥的小拳头缓缓张开。苏寒眼前一花,掌心多了颗沾着唾液的红果核——正是方才被他咬碎的妄念果。果核表面布满细密的牙印,像极了孩子平时画给她的“爱心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