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成了你的累赘。"她轻声说着,步摇突然折断,翡翠碎成几瓣,恰似她支离破碎的真心。"三十年前,你说要与我共掌这火焰山,生同衾,死同穴。如今看来,不过是酒后醉话罢了。"
牛魔王烦躁地扯下酒囊,酒液泼在地上,蒸腾起一片白雾:"妇人就是妇人,总记着这些没用的。我老牛纵横天下,岂能被儿女情长绊住?你若再啰嗦,莫怪我......"
"莫怪你怎样?"罗刹女忽然逼近他,眼中燃起决绝的火光,"像打玉面狐狸那样打我?还是学那孙猴子,一棒子将我打死?"她的手突然握住腰间的青锋剑,那是当年铁扇公主的随身佩剑,曾与他的混铁棍并称"西牛双绝"。
牛魔王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你这母老虎,还敢跟我动刀子?来啊,刺过来!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铁棍硬!"他张开双臂,露出结实的胸膛,酒气熏得罗刹女眼眶发酸。
剑光闪过的瞬间,牛魔王终于看清了罗刹女眼中的泪。那柄剑没有刺向他,而是直直没入她自己的胸膛。素白的裙裾迅速被鲜血浸透,如同一朵盛开的红梅,在火焰山的热浪中格外刺目。
"你......"牛魔王的声音突然卡住,混铁棍"当啷"落地,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他扑过去抱住罗刹女软倒的身子,闻到她发间熟悉的沉水香,忽然想起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就是带着这样的香气,笑意盈盈地递给他一杯合卺酒。
"为什么......"他的声音颤抖,手指慌乱地按住她胸前的伤口,想要堵住不断涌出的鲜血,"你这傻女人,为什么要这样......"
罗刹女抬头望着洞顶的钟乳石,那里还留着他们刻下的"永结同心"四个字,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因为我终于明白,"她的血滴在牛魔王的手背上,烫得他心悸,"你心里早就没有我了,有的只是那顶魔王的王冠,和无边的野心。"
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牛魔王的衣襟上:"红孩儿......他每次托土地公带信来,都说想爹爹......可你从来不肯看一眼......"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手指无力地滑落,手中紧攥着半片破碎的芭蕉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