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韩莫的意识体如同瞬移般，“嗖”地一下就“飘”到了村西头那个戒备森严、外人禁入的特种工坊。
人还没到，里面就传来了两个年轻气盛、但同样冷静克制的声音在进行着激烈的技术辩论。
“结构应力集中！公输！你这连接点设计，看似精巧，实则脆弱！高速冲击下必然率先断裂！”这是墨生那标志性的、不带丝毫感情、直指核心问题的声音。
“是你计算模型有误！墨生！”另一个同样年轻，但带着一丝独特匠人傲气的声音立刻反驳，正是公输班，“此乃‘嵌套锁心’之法，内部分解应力！是你忽略了材料内部能量的微观扰动！”
“能量扰动不能弥补宏观结构缺陷！过度追求精巧，牺牲了稳定性！不合‘实用’之理！”
“哼！只求实用，不求极致，与粗鄙工匠何异？此木若不能尽展其妙，与废柴何异！”
韩莫在门口听得直挑眉。
啧啧，年轻人就是火气旺。
这两个年纪相仿、同样才华横溢的顶尖技术宅之间的争论，像是两个学派、两种理念的碰撞。
墨生，极致的实用主义，逻辑至上，结构为王。
公输班，似乎更偏向于传统手艺人那种，追求技艺的精巧绝伦，试图将材料的特性发挥到极致，哪怕过程更复杂。
当然，相同的是，两人此刻都对着那块黑不溜秋、散发着幽光的“新材料”，束手无策，眉宇间带着明显的挫败感。
那黑木，硬是硬得离谱，但也脆得感人，内部似乎还蕴含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力量，极难加工。
“咳咳。”
韩莫觉得不能再让他们钻牛角尖了，适时地控制“韩老爷爷”化身，出现在工坊门口，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轻咳。
激烈的辩论声，戛然而止。
墨生和公输班同时转头，锐利的眼神看到是散发着柔和金光、仙风道骨的“莫爷”，脸上的争锋相对瞬间收敛，换上了发自内心的恭敬。
“莫爷！”两人齐齐躬身行礼。
公输班虽然性格偏傲，但对于这位“点化”了墨生、拿出无数奇思妙想、疑似隐世高人的“莫爷”，同样不敢有丝毫怠慢。
“无需多礼。”韩莫摆摆手，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目光自然地落到那块让他们头疼不已的黑木上。
“此木……似乎有其独特的脾性？”他明知故问。
墨生率先开口，语气依旧简洁：“回莫爷，此木坚硬远胜精铁，水火难侵。然其性至刚，缺乏柔韧，加工极易碎裂，内部能量狂躁，难以掌控。”
公输班也微微颔首，补充道：“强行以外力塑形，只会破坏其内部精微结构，使其灵性尽失，沦为凡材。我二人……技穷矣。”他言语中带着一丝不甘。
韩莫听着，心中了然。
高硬度、低韧性、高内应力、还带点能量属性……
这妥妥的是超时代材料的通病嘛！
两个小伙子，虽然是这个时代的顶尖技术人才，但终究受限于眼界和基础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