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制作铜镜所需的时间成本,单就铜的本色而言,成像便会略显暗黄。
犹如黑白旧照与彩色新照的区别。
前者虽能展现人形,却掺杂着铜特有的色泽。
而后者无论色彩还是形态,都近乎完美还原。
“不错!”
朱瞻基审视一番,颇为满意。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工匠的手艺着实不俗。
耗时虽短,但这镜子竟无丝毫瑕疵。
甚至还在银面上雕饰了简单的花纹。
几天前,他曾许诺母亲要送份特别的礼物。
如今总算兑现承诺,另一面也可用来取悦家中*。
思索片刻,朱瞻基从怀中取出几枚金豆递给周忱:
“这是赏你的!”
毕竟使用了他的银子,朱瞻基深知周忱为人清廉,这些银子想必来之不易。
自然不能白白收受。
周忱本正在打量那面玻璃镜,忽见朱瞻基甩来一颗金豆,亦是一怔,伸手接住便急忙揣进怀里,笑言:“多谢殿下恩赐!”
这金豆的价值远胜他那些散碎银两。
他稍作称量,仅这几枚,竟抵得上十几两银子。
按照当下的金银换算,这些金豆足以兑出七八十两银子。
回头想想,他居然白赚七八倍之利,心中顿生悔意,暗忖若早知如此,今日带多些银两,没准这金豆袋都会归他所有。
朱瞻基含笑说道:“莫只顾谢我,里面也有工匠们的份额,待会儿你替他们分发,每人给一二百文便是。”
“太孙仁慈,臣代众匠工谢过殿下的恩典!”
周忱听罢立刻恭敬应答。
玻璃厂人丁稀少,匠人不过五十有余。
即便人人二百文,总计也不过十两银子,他尚能余下六十余两。
朱瞻基稍作停顿,继而道:“说到此事,我还漏了一桩,须贺你才是!”
周忱闻言满心困惑,近来有何喜事?
他思来想去,除了终日守在皇庄,再无其他大事发生。
喜从何来?
见朱瞻基笑容可掬,显然不是戏言,周忱越发迷茫,拱手作礼:“还望太孙明示!”
“上次我曾提及工部前任左侍郎病重归乡,我有意荐你接任,遂向圣上递了奏折,日前已获批复,圣上已然准允。”
朱瞻基说着,又摆出一副戏谑姿态抱拳道:“此番岂非该贺周侍郎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