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从死者紧握的左手取出半张烧焦的《马赛曲》乐谱,背面用铅笔写着:"致巴黎公社的兄弟们 —— 东方正在燃烧自由之火。"
黎明时分,箫有和在战地指挥所展开黄文金的求援信。信纸边缘还沾着昨夜的露水,而袁家汇方向传来的最后一声炮响,惊起了芦苇荡里栖息的白鹭。呤唎默默将路易的炮兵日志塞进弹药箱,封条上盖着 "太平天国炮兵指挥部" 的火漆印,在朝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同治三年八月初十,木桥头的老水车在晨雾中吱呀作响。箫有和踩着齐膝深的泥浆检查鹿砦时,看见七旬的张木匠正带着十几个村民往战壕里填塞沙袋。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掌上还沾着昨夜赶制的竹钉,那是用太平军旗帜上的红绸捆扎的。
"萧将军," 张木匠抹了把雨水,"东头成家桥的石狮子都拆了当路障,孩子们正往壕沟里倒桐油。" 他身后的少年们抱着陶罐跌跌撞撞跑来,罐口渗出的黑色液体,滴在青石板上蜿蜒如血。
午后申时,刘铭传的开花炮撕裂了稻田的宁静。
呤唎的望远镜里,淮军步卒扛着 "铭" 字大旗涉水而来,马蹄在烂泥里激起丈高的水花。
"该让他们尝尝我们新制的炸弹了。"箫有和对身边的英国人乔治说道。
他身边的英国军官扯下领巾擦拭枪管,衣服前胸上的 "太平天国" 字样在硝烟中时隐时现。
箫有和猫腰钻进掩体时,听见右侧阵地传来熟悉的英语咒骂。乔治?史密斯正用刺刀挑开炸飞的清军号褂,他脚下躺着三个太平军炮手,怀里还抱着未引爆的土制地雷。"这些杂种把开花弹当烟花放!" 英国人将中国人的黄酒泼在伤口上,酒液混着血水在战壕里汇聚成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