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西王洪天贵福站起身来:“好,就依各位爱卿所言。全军即刻准备,按计划向江西进发。希望汪海洋和李世贤能及时出现,与我们会合。”
而在三百里外的武昌江面,陈德才正指挥船队逆流而上。这位扶王的胡须已结满霜花,却仍在甲板上踱步如虎:“湖州突围的弟兄们还在长江上漂着!”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麾下诸将,“就算拼掉这条老命,也要给幼天王杀出条血路!” 船队突然转向,船头直指清军水师薄弱处,炮火映红了半江秋水。
建昌空城的消息传到湘军营帐时,左宗棠正在批阅沈葆桢的加急文书。“汪海洋部经抚州向瑞金移动?” 他猛地站起,舆图上的红线突然连成了一张网。“大帅,黄矮子的诈降计!” 席宝田指着情报上的 “抚州” 二字,“他们根本没想接应幼逆,而是要与李世贤合流!”
赣南山道上,汪海洋的部队正顶着暴雨急行军。黄矮子骑在马上咳嗽不止,却仍在向主将献计:“湘军必以为我等会走梅岭古道,我们偏要翻越武夷山!” 他的破锣嗓子在雨幕中格外刺耳,“等左宗棠发现上当,我们已与侍王会师汀州!”
沈葆桢站在建昌城头,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清军大营冷笑。他亲自设计的 “铜墙铁壁阵” 正在发挥效用:三道壕沟灌满桐油,鹿角寨绵延十里,最前沿的虎蹲炮阵更是对准了所有可能的突破口。“飞报督师” 他转身对传令兵道,“建昌已收复,江西的门户,我沈某半步不让!”
而左宗棠这里也终于攻克了黄文英镇守的广德。"哥哥说过,守险不守城!" 他将火把扔进粮仓,火舌瞬间吞没了整座城楼。
广德失守的消息传来时,百姓们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哀求。"殿下,弃了他们吧!" 赖汉英跪在地上,盔甲上满是血污,"再不走,我们都要陪葬!" 萧有和正在给百姓分发最后一批粮草。他猛地起身,却见百姓们扶老携幼挤在辕门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哀求。他想起刘备在长坂坡的抉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一名亲卫送来了夜莺的密报。那密报被鲜血染红,字迹模糊难辨:“汪海洋... 汀州... 李世贤...” 他突然大笑起来,惊得周围百姓纷纷后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将地图扯下掷于地上,“我们都被黄矮子耍了!”
汀州城外的山谷里,汪海洋与李世贤的部队终于会合。两位太平军名将相拥而泣,背后是漫山遍野的火把。“幼天王还在江西腹地!” 李世贤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必须尽快北上接应!” 黄矮子却突然插话:“侍王三思!湘军主力正在南下,此时北上无异于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