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着马有田建议的可行性时,远远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夜鸢探得城内粮草囤积在东门仓库,守兵不过三百。” 洪天娇掀开棉帘进来,鬓角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张曜把主力都堆在南、北二门,护城河上的吊桥申时便落,唯有西门每晚留条缝,供樵夫出入。” 她将绘着城防的草纸铺在地图上,指尖点在西门外的乱葬岗,“那里埋着十年前战死的太平军弟兄,坟头的蒿草足有一人高,可隐蔽躲藏两百死士。”
萧有和忽然抬头,马有田就觉得自己这个结拜兄弟,气势陡然一变,一股热风拂面,那熟悉的萧氏眼神已化作凛冬之狼,灼灼逼人。
萧有和目光大盛,扫过众人:“张曜重兵布防南北,是算准了我们会从麻城方向正面强攻。但他忘了,商城西临灌河,东接大别山,真正的险处不在城门,而在 ——” 他的笔尖重重落在鹰嘴崖与灌河交汇处,他想起自己无意间布下的一招闲棋。
萧有和作为后世的编辑,又是拍抗日剧的,对于侦察地形利用地貌几乎是下意识的安排。这次拿下麻城,他就命人去侦察商城周边地形地貌。如今想来正好“灌河上游的冰凌。三日前我命人在河心暗桩系了红绳,此刻冰层该冻得能承住战马了。”
赖文光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是说,从灌河冰面突袭西门?可张曜在河边设了望火楼,稍有动静便会放炮示警!”
“所以需要有人在南门佯攻,把望火楼的守军引过去。” 萧有和望向杨辅清,后者的银白战甲仍染着长江水战的硝烟,“辅王的五千弟兄虽折损十不存一,但各个都是骨干,你以他们为基础,以老带新,若摆出‘五方旗阵’,张曜必以为我们要复刻武昌围城的战法。”
杨辅清的手掌按在剑柄上,玄铁剑鞘与桌面相擦,发出细碎的蜂鸣:“末将愿带两千人,在南门擂鼓三通,放三波火箭 ——” 他忽然低声道“只是灌河冰面若有闪失,弟兄们便要葬身河底了。”长江水战的惨烈让这个刚毅的汉子也有些黯然神伤。
松明火把噼啪作响。萧有和指尖敲在灌河冰面的红绳标记上,忽然瞥见马有田腰间晃动的狼头铜牌,心中一动:“马大哥的鹰嘴崖小径,可与西门樵夫道互通?若让寨兵扮成送葬队伍,借出殡之名混进城西乱葬岗 ——” 他抽出洪天娇绘制的城防图,指尖在 “望火楼” 与 “护城河闸” 间划出弧线,“夜鸢细作前日回报,张曜的巡河兵每刻钟换岗,唯有戌初时分,望火楼会因交接防务出现半盏茶的空窗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