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盯着酒杯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心想: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暂时忘记自己是个笑话。
他仰头灌下第三杯威士忌,喉咙烧得发疼,但至少比清醒着强。酒吧的灯光昏黄暧昧,映在玻璃杯上,像极了林晚意那双永远含着戏谑的眼睛。这家名为"醉生梦死"的酒吧是他最近发现的避难所,藏在城东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连林晚意的眼线都还没发现这个地方。
"再来一杯。"他敲了敲吧台,声音沙哑。
酒保老王瞥了他一眼,没动:"沈先生,您已经喝得够多了。再喝下去,我怕您走不出这个门。"
沈砚笑了,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推过去:"怎么,怕我付不起?还是怕林晚意找你麻烦?"
老王叹了口气,给他倒了半杯:"您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满上。"沈砚把钞票又往前推了推,"放心,她今天在米兰看秀,管不到这里。"
酒液在杯中晃动,折射出扭曲的光影。沈砚想起上周在慈善晚宴上,林晚意挽着他的手臂,对着镜头笑得甜蜜,指甲却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里。当时主持人问他们婚姻保鲜的秘诀,林晚意娇笑着说:"要给对方足够的自由和信任。"台下掌声雷动,没人看见她藏在桌布下的高跟鞋正碾着他的脚背。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暂时忘记自己是个笑话。
可惜,它没法让人彻底失忆。
沈砚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23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亲爱的妻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最新的一条语音消息:
"砚砚,你在哪儿呀?人家好想你~"林晚意的声音甜得发腻,"我让司机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吃那家新开的法餐好不好?"
他几乎能想象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微微歪着头,睫毛忽闪忽闪,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但那双眼睛里永远带着捕食者的锐利,仿佛在说:你逃不掉的。
沈砚关掉手机,仰头喝干杯中酒。喉咙火烧般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看了看腕表,晚上十点半。按照惯例,林晚意应该正在和她的"闺蜜们"在私人会所开派对。那些所谓的闺蜜,不过是被她圈养的金丝雀,用来讨好她那些更有权势的情人。
"老王,你说..."沈砚晃着空酒杯,"如果有人把你关在金笼子里,天天喂你吃金子,你会开心吗?"
老王擦着杯子,头也不抬:"沈先生,您喝多了。"
"我没喝多。"沈砚固执地说,"我就是想知道,如果..."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屏幕上跳动着"林晚意"三个字,伴随着一张她精心挑选的合照——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得灿烂,而他面无表情。
沈砚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三秒,然后做了一个月来最大胆的决定:他挂断了电话。
酒吧里突然安静了一瞬。连背景音乐都像是识趣地调低了音量。老王擦杯子的手顿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