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突然抄起水杯泼在他脸上。冰水顺着下巴滴到领带上,那是她去年生日送他的Hermès限量款。全场寂静,连钢琴师都停止了演奏。
"这就受不了了?"沈砚用餐巾慢慢擦拭脸颊,"上个月您当着我学生的面把红酒倒在我头上时,可比现在优雅多了。"
林晚意猛地抓起牛排刀,沈砚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上次这把刀插在了他办公室的门上,离他的太阳穴只有三公分。但这次她只是狠狠切着盘中的牛排,五分熟的肉汁像血一样渗出来。
"知道吗?"她突然甜甜地笑了,"Mark虽然不懂红酒,但他至少会为我杀人。"
沈砚点点头:"看得出来。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需要被肢解的猪肉。"他叉起一块芦笋,"顺便问一句,您最近改吃素了吗?盘子里这块肉被您切了五分钟还没吃一口。"
林晚意把刀叉一摔,金属撞击瓷盘的声音让周围几桌客人同时抖了一下。她突然凑近,香水味混着刚才那个吻的余温扑面而来:"沈砚,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酷?装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沈砚注视着她睫毛膏微微晕染的眼角,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在电影院偷偷哭花妆的样子。那时候她还会为电影里的小狗死去而流泪,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威胁要把他养的狗做成标本。
"我只是在遵守您制定的规则。"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对折的纸,缓缓展开,"《婚姻守则》第三条:'丈夫不得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嫉妒等低级情绪'。需要我背诵全文吗?去年圣诞节您让我抄写了二十遍。"
林晚意一把抢过纸撕得粉碎。纸屑像雪花般落在沙拉碗里,其中一片粘在了她昂贵的唇膏上。"我改主意了!"她压低声音咆哮,"现在我要你嫉妒!我要你发疯!我要你像条狗一样跪下来求我回心转意!"
沈砚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像是回到了他们刚认识时那个会为星空惊叹的年轻学者。"晚了,亲爱的。"他轻声说,"您已经把那条狗打死了。"
钢琴声重新响起,是《致爱丽丝》的变调版本。林晚意的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卷发有几缕挣脱了发夹。她突然抓起沈砚的左手按在自己裸露的后背上:"摸到了吗?这是你去年生日咬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