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会计眯着眼看图纸,突然拍大腿:"妙啊!这茬口安排得,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第二天晌午,沈清墨果然领着公社干部来了。当他趾高气扬地掀开地头的稻草帘时,却傻了眼——每块地头都立着木牌,工整地写着"小麦-玉米轮作试验田"、"豆科绿肥改良试验"。
"这..."沈清墨刚要说话,王干事已经惊喜地蹲下身:"老刘,你们队搞科学种田怎么不早说?这豆科作物固氮的原理用得好啊!"
大队长笑呵呵地递烟:"都是傅知青教的,厉小子天天跟着学,可上心了。"
沈清墨脸色铁青,刚要反驳,突然看见厉承枭从田埂那头走来,手里拎着两捆嫩绿的菜苗。傅星沅很自然地迎上去,两人头碰头说了几句,厉承枭竟露出个罕见的笑容。
那笑容刺痛了沈清墨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冲过去,一把扯住傅星沅的衣领:"你装什么..."
话音未落,厉承枭的铁拳已经呼啸而至。沈清墨踉跄着跌进田沟,眼镜都摔飞了。王干事厉声喝止:"干什么!"
"他先动手的!"大牛和几个年轻后生齐声作证。
王干事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沈清墨:"你还有完没完?"转头对大队长说:"这样的知青,我看该调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
尘埃落定后,傅星沅在溪边找到独自抽烟的厉承枭。暮色中,男人的轮廓像刀刻斧凿般锋利。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又要说老子冲动?"
傅星沅挨着他坐下,从兜里掏出个煮鸡蛋:"手疼不疼?"
厉承枭怔了怔,突然把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发抖。傅星沅以为他哭了,慌忙去扳他的肩膀,却被反手搂进怀里。厉承枭的呼吸烫得吓人:"姓沈的要是敢伤你..."
"傻子。"傅星沅把鸡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磕,"吃你的吧。"
溪水哗哗流淌,倒映着渐渐亮起的星子。厉承枭忽然说:"等麦收了,我带你去县里。"
"干嘛?"
"照相。"厉承枭耳尖通红,"就...留个念想。"
傅星沅望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悄悄勾住厉承枭的小指:"嗯,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