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沅真人闻言叹息,指尖凝聚的灵光在茶盏边缘流转:"那九道紫霄神雷何等凶险,若我们提前知晓,至少能请出法宝护持。如今想来,那孩子独自扛下天劫,实在令人心疼。"
长泠端坐主位,面色如常地端起茶盏。茶汤映出他平静的眉眼,却照不见心底翻涌的苦涩。
他忽然想起宁识初入门时,那个总爱追着他请教基础剑诀的身影,原来那些生涩的剑招,都是演给他看的戏码。
长淇轻拂袍袖,温声打破殿内凝滞的气氛:"诸位,此事既已明了,便不必再多言了。"他目光温和地看向长泠,"长泠向来处事周全,想必自有考量。"
说着起身示意众人:"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让师弟好生歇息。"他指尖轻点,殿门应声而开,晚风裹挟着山间清气徐徐而入。
长沅真人见状,顺势笑道:"也罢,横竖是我玄极宗之福。"他朝长泠拱手,"改日再与师弟详谈。"
宁识至长泠身侧,素手交叠正欲行礼:"师父,阿识来给您请安。听闻您为弟子挡劫受了..."话音未落,忽觉腕间一凉。
长泠二指已搭在她脉门,灵力如溪流般探入经脉。他眉间霜色未改,只淡淡道:"恢复尚可,坐。"
宁识静立廊下,月光描摹着她清瘦的轮廓。褪去往日刻意伪装的娇憨,此刻的她如寒潭映月,通身透着疏离的清冷。
山风掠过时,素白道袍泛起细微涟漪,单薄肩线在衣料下若隐若现。
她忽然偏头轻咳,立即以袖掩唇。月光照见袖口暗纹上溅开的点点猩红,又被迅速拢入掌心。眉心那道本命灵光忽明忽暗,显然是在强压伤势。
长泠抬眸时,正看见她绷紧的下颌线。少女站姿如青松劲竹,唯有垂落的广袖在夜风中微微颤动,泄露了几分勉强。
月光漫过石阶,在她足边投下伶仃的影子。那影子笔直如剑,与初入山门时蹦跳雀跃的模样判若两人。
长泠广袖轻拂,殿门应声而合。他掌心泛起温润灵光,缓缓渡入宁识经脉:"修为见长,脾气倒也跟着见长。"
宁识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灵力游走周身,如春风化雨般抚平她体内残存的雷劫之伤。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弟子不敢。"
长泠的灵力如江河奔涌,源源不断注入宁识体内。他眉间霜雪愈重,却始终未发一言,仿佛要将毕生修为都渡给这个欺瞒自己的小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