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拖长尾音,声线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胡青青扶着梳妆台站起身,嗓音发颤:"在...在呢...在睡午觉。"
罗有谅与胡好月对视一眼,风将她的裙摆吹得轻轻摇晃。
"既然二嫂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转身时,瞥见窗纸上晃动的人影,笑意更浓。
最后,在胡青青频繁盯梢中,那是终于把陈卫东送了出去,她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下午的时候,宋小草一回来就吃饭,罗有谅做的。
胡青青望着碗里饭,筷子在米粒间戳出细碎的坑洼。
午后那场惊心动魄的送别让她手脚仍在发颤,后颈的冷汗被风一吹,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余光瞥见胡好家将炒青菜夹进自己碗里,瓷勺碰撞的轻响像根刺。
饭桌上突然响起的干呕声惊得众人一颤。
胡好月苍白着脸捂住嘴,指缝间漏出的呜咽混着未消化的碎肉,在寂静的堂屋里格外刺耳。
罗有谅手中的筷子"当啷"坠地,整个人几乎是扑到妻子身边,粗糙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后背,眼底却炸开狂喜的光。
"好月,明天我请假,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胡好月别过脸躲开他滚烫的目光,发间摇头轻轻摇晃:"我不想去。"
消毒水的气味仿佛已经漫进鼻腔,让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罗有谅却笑得眼角泛起泪花,突然单膝跪在青砖地上,额头抵着妻子的小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好月,你这是有了....."
宋小草猛地站起身,木椅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
脊背突然挺直,眼睛亮得惊人,颤巍巍伸出手又顿在半空,仿佛不敢触碰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
胡青青望着众人眼底跳动的喜悦,忽然觉得碗里的饭愈发寡淡,像极了她此刻空洞的胸腔。
月光顺着窗棂爬进屋子,在青砖地上织成银网。
胡好月倚着门框,看罗有谅蹲在井边清洗脚,水珠顺着他手臂的肌肉纹路滑进袖口。
"两年了,这是终于有了,谢天谢地。"胡安全在旁直搓手。
"有谅哥,今晚还做吗?"
她故意拖长尾音,歪头看他骤然绷紧的脊背。
罗有谅手中的水瓢撞上井栏,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
他转身时耳尖泛红,三步并作两步将她圈在怀中:"不了,得小心一点,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他特有的皂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