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家里条件差,消毒那些都没有,我不放心。"
"那我要娘陪着我。"
胡好月往被子里缩了缩,露出半截粉润的鼻尖。
"不是还有我?"
罗有谅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小没良心的。
他俯身时,胡好月闻到他领口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油墨味。
"女人生孩子,你凑什么热闹!"
胡好月鼓着腮帮子扭过头,却被对方轻轻扳过肩膀。
罗有谅的目光灼人,呼吸几乎要扑到她脸上:"我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要守着你。"
他喉间滚动,声音突然哑了,"这辈子,我哪也不去,就守着你过一辈子。"
胡好月一听,有些微妙。
“有谅哥,我守着你还有孩子过一辈子,你的给我们好好挣钱,我可过不惯苦日子的。”
窗外秋风卷起落叶,却吹不散屋内氤氲的温度。
胡好月望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心虚,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把脸埋进他怀里。
罗有谅紧紧搂着她,下巴抵着她发顶,“有钱,将来给你还有孩子挣,苦不了你们娘俩,别操心。”
胡好月一听,放心了。
关妙妙一早,就被胡好国带去了医院,怀了一个多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小夫妻二人喜滋滋的回了自己的小家。
晨光透过竹帘晒在堂屋的桌上,关妙妙踮着脚尖,将鸡蛋轻轻摞进粗陶篮子。
圆润的蛋壳看着格外大,在她葱白般的手指间打着转,泛着温润的柔光。
胡好国倚在门框上,看着关妙妙纤细的背影,工装口袋里还揣着医院开的孕检单,边角被他反复摩挲得发皱。
"妙妙,等会要是想吃啥,你去找娘做,我交钱。"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工装袖口沾着机油,却下意识地往裤腿上蹭了蹭,生怕碰脏了她。
关妙妙回头莞尔一笑,头上蓝布头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好国哥,我装几个鸡蛋就去。"
竹篮已经码了六层鸡蛋,她还在小心翼翼地调整间距,像摆弄易碎的珍宝。
指尖拂过最后一颗鸡蛋时,她突然顿住那枚鸡蛋上有道细微的裂纹,像是被什么轻轻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