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周明德疑惑之际,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他猛地回头,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正是林阿婆。老人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针线和几个小布包,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周少爷果然来了。"林阿婆的声音比夜风还冷,"来看我儿子怎么死的吗?"
周明德强自镇定:"林婆婆,我知道我父亲罪孽深重,但他现在已经生不如死,还请您高抬贵手。"
林阿婆冷笑了一声,走到坟前放下竹篮,从里面取出一个布偶。周明德借着月光看清了,那是一个做工粗糙的人偶,胸口用红线绣着"周世昌"三个字,全身密密麻麻扎满了针,有些针上还带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浸过血。
"高抬贵手?"林阿婆枯瘦的手指抚过人偶,"三年前你父亲派人打断我儿双腿时,怎么不高抬贵手?我儿媳怀着六个月身孕跳河时,怎么不高抬贵手?"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最后几乎变成了嘶吼。
周明德浑身发冷,他从未听人提起过林水生妻子怀孕的事。父亲只说是林水生欠债不还,争执中意外摔断了腿,后来伤口恶化而死。如果林阿婆说的是真的...
"林婆婆,若我父亲真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绝不袒护。但请您给我一个查明真相的机会,若属实,我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林阿婆盯着周明德看了许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坟前的泥土上。周明德这才注意到,老人的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带着血丝,显然也受到了咒术反噬。
"晚了..."林阿婆擦掉嘴角的血,"这咒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你父亲扎我儿七刀,我要让他受够七七四十九天的针刑,才能去阴间赔罪。"
周明德心头一震:"四十九天?可我父亲现在就已经..."
"这才第三天。"林阿婆阴森地笑了,"你以为'阴针咒'只是肉体的痛苦?每一针都会让他看见我儿死前的惨状,感受我儿媳投河时的绝望..."
一阵阴风吹过,周明德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看见林水生的坟墓裂开,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听见河水流淌的声音中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哭喊;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