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李中瞪着少年天真的脸,“别在这晃,没见着主上和王妃在……在疗伤!”
水声混着喘息在岩洞回响。
哥舒衔月一手扯开乙弗循的束胸,疤痕交错的胸膛在雾气中起伏如沙丘:“你叔父说得对……”她指尖划过心口刀伤,“这具身体装不下忠臣的魂。”
乙弗循猛然攥住她手腕按在头顶,水花溅湿岩壁苔藓:“那该装什么?”
“装九州。”哥舒衔月仰头承受骤雨般的吻,腿弯缠上对方腰际,“装得下春申水师的战船,装得下剑南道的雄关……”她与对方鼻尖相抵,温热的水滴从脸颊滑落,“装得下我北奚十二部铁骑踏出的——万里河山!”
乙弗循突然翻身将人压向池壁,发梢扫过对方锁骨处的月牙胎记,“这便是你想要的答案?”
哥舒衔月银发如月光织就的网,将两人困在方寸之间,她的指尖在那人的胸前勾画着:“我要这里装的不再是愚忠。”她被突如其来的发力拥入滚烫的胸怀,湿发垂落如银河倾泻,“是野心。”
“陛下不会……”喘息间隙的辩解,被突然侵入的手指截断。
哥舒衔月望着情人骤然停滞的话语,腕间银铃没入水波,感受着指尖的湿润,”你猜沅川皇宫此刻,是否正讨论着‘卫王该封异姓王还是进九锡’?”
乙弗循颤抖着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我父王为守景州……”
“你叔父的独子死于御前!”哥舒衔月突然提高声调,“皇权之下,何来骨血?”
寒风吹散雾气,月光照亮乙弗循苍白的脸。
哥舒衔月抚上她紧绷的脊背,声音突然放软:“那年你九死一生闯北奚金帐,可曾想过全身而退?”
“不曾。”
“如今我要你赌个更大的”,北奚公主咬住她耳垂,“赌这天下人心,究竟向着高墙里的傀儡,还是……”她引着对方的手按向自己心口,“握着刀剑的英主。”
岩缝渗出的雪水叮咚落入温泉,哥舒衔月的银甲静静躺在岸边,月光在甲片上游走如蛇。
“当年回景州路上,穆翊问我为何选你”,草原公主轻声开口,指尖划过对方腰腹,“我说这双眼里有困兽的光。”
乙弗循抓住她作乱的手:“现在呢?”
“现在……”哥舒衔月笑着仰倒,带起的水花打湿岩壁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