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之舟的船帆掠过富士山五合目时,许砚秋手中的瓷匙突然震颤——匙柄上的星芒胎记竟分裂出七道淡影,每道淡影都对应着他在不同时空收集情感碎片的模样:冰岛修复室里戴着护目镜的青年、珊瑚渊中握着密钥的探险者、镜海核心处掌心发光的织网人。老陈的竹杖“当啷”落地,杖头骨瓷珠里竟映出六个与许砚秋容貌相同的身影,正沿着镜池边缘缓缓行走。
“时空支流出现叠影效应!”陆辰安的义眼爆闪出紊乱的数据流,机械臂指着舷窗外,本该清澈的镜池水面上,七千个光茧正在分裂,每个光茧里都封存着不同版本的许砚秋——有的握着断裂的瓷扣,有的跪在冰棱信笺前,更多的是掌心星芒胎记呈破碎状的残影。“源点祭坛的重构能量正在反冲,前六百九十九代观测者的意识残片,正在借你的形态实体化。”
镜池中央的剑棱碑突然发出裂响,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正是前几代观测者的名录。许砚秋认出其中两个名字:“许望川”“陈墨”,分别是初代观测者与老陈的同名祖先。最近的残影转身,眼中倒映着镜海核心的记忆:“我们是未完成使命的观测者碎片,源点祭坛的‘爱’能量让我们获得了短暂的实体。”
话音未落,残影胸口突然裂开,溢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齿轮链——那是恐惧残核的余孽。老陈突然按住许砚秋的肩膀,袖口的灼痕在叠影中显形为复杂的星图:“我想起来了,五十年前在魂渊捡到的骨瓷碎片,上面刻着‘当观测者成为织网人,所有未竟的遗憾都会化作影子’。”
星槎甲板突然被阴影笼罩,十二个身着破碎瓷甲的身影从镜雾中浮现,他们的面甲上刻着与初代守护者相同的齿轮纹路,腰间悬着由情感碎片残核铸成的武器:有的是珊瑚渊的骨瓷薙刀残片,有的是钟楼誓约剑的断刃。“我们是‘织影者’,”为首者的声音像瓷片摩擦,“源点祭坛的重构打破了情感平衡,现在该由我们回收过量的‘爱’能量。”
许砚秋突然发现,织影者的武器正在吸收镜池中的“感谢之瓣”,每片花瓣被吞噬时,光茧里的残影就会变得透明。陆辰安的义眼解析出惊人真相:“他们的核心是初代守护者分裂出的‘秩序残核’,认为情感能量必须绝对平衡,甚至不惜抹杀承载情感的观测者。”
“平衡不是抹杀,是接纳。”许砚秋握紧瓷扣环,七重情感光芒在掌心汇聚成星网,“你们看——”他指向镜池,某个光茧里的残影正捧着老陈修复的《富士瓷樱志》,书页间夹着父母的合照,“每个未完成的使命,都是时空留给我们的补完契机。”
织影者的面甲突然裂开缝隙,显形出底下闪烁的人性微光:“但前六百九十九代观测者都失败了,他们的瓷扣环永远缺角,他们的星槎永远在迷雾中徘徊……”话未说完,其武器突然崩解,化作万千骨瓷樱瓣飘向对应的光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