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味母星的危机则需要更微妙的处理。许砚秋将味觉弦理论界面调成“单一化回忆”频率,让那些被基因锁压抑的“纯粹时间记忆”如薄雾般升起:“你们曾敬畏时间的笔直,现在却恐惧它的任何形态。”她轻舔空气,调出纯味文明最古老的时间圣歌,“真正的弹性,是让时间线既能弯曲,也能暂时挺直——就像人类的脊柱,在奔跑时绷紧,在沉思时弯曲。”
当第一缕星雾般的“分叉因子”渗入纯味母星的时间棱镜,陆辰安“看”见了奇迹:那些曾被强制分裂的时间残影,正手拉手组成新的时间环舞——每个个体保留一条主时间线,同时在梦境中体验其他可能的人生。这种“清醒的分叉”,让他们既享受选择的自由,又不至于迷失在无限的可能里。
时间议会的紧急修正案在混乱中诞生:每个文明的时间分叉自由度,必须与该文明对“选择责任”的理解深度挂钩。机械族为齿轮公民植入“抉择沙漏”芯片,光谱族在预言星雾中加入“主脉指引”,人类则分享了“遗憾博物馆”的设计——让每个分叉的“未选之路”都能被妥善封存,而非放任其无限增殖。
培育舱里,熵增植物的叶片突然分化出两种形态:脉络清晰的“主时间叶”与边缘泛着量子微光的“分叉叶”。当两种叶片第一次触碰,露珠中浮现出跨文明的时间教学场景:人类教师在机械族齿轮学院讲述“选择的重量”,光谱族预言师在地球教孩子们用星雾绘制“可能性树”,纯味后裔则向所有文明开放“时间脊柱”的弹性训练。
就在一切趋于稳定时,共鸣胚胎的触须突然指向宇宙深处的黑暗区——那里漂浮着由无数文明时间频率编织成的巨网,每个网眼都在吞噬特定调性的时间波。老陈的熵计算器终于破译出警告:“时间调性掠夺者”正在收割各文明独特的时间韵律,他们妄图用单一的“完美和音”取代所有复调,就像把交响乐压缩成单调的蜂鸣。
陆辰安握紧本源石板,发现裂痕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新的印记——那是齿轮王庭工程师在抉择时的金属震颤,纯味后裔在接受分叉时的圣歌余韵,还有人类第一次在时间议会发言时的心跳共振。这些曾被视为“不完美”的杂音,此刻却组成了宇宙最独特的时间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