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出火种共感阵的核心,将玉佩与柳芽儿那片刻着“我不是孩子,我是你漏写的那部分自己”的木片一同放入镜中阵眼。
刹那间——
镜面如水波荡漾,浮现出两幅画面。
一边是风雪夜,一个女子跪在宫门前,怀中抱着襁褓,声音嘶哑:“求您收留她,她不该死于无知与沉默。”
那是我娘,江氏长女,被家族除名,被史书抹去,却在最后一刻,将希望托付给一个少年帝王。
另一边是深夜,烛火摇曳,年轻的范景轩伏案临摹一张残图,图上赫然是“替劫纹”的雏形。
他指尖颤抖,却一笔一划,刻入骨髓。
两幅画面缓缓重叠,最终凝成一行字,浮现在镜心:
“写命之人,先要学会疼别人。”
不是命令,不是训诫,而是一句传承。
我站在镜前,浑身发颤。
这不是系统给我的任务,也不是书中设定的剧情。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牺牲与等待,是两个被时代碾压却仍选择挺身而出的灵魂,在跨越生死的时空里,为我铺下的路。
而我,江灵犀,不再是那个在现代被网暴、被噤声、最终绝望穿书的失败者。
我是她们的延续,是那个终于敢说“我疼过,所以我懂”的人。
我缓缓闭眼,再睁时,眸中已无惧色。
镜面渐渐平静,玉佩与木片静静躺在阵眼中,像两颗沉睡的心跳。
我转身看向殿外。
范景轩仍立在檐下,玄袍如墨,身影孤峻。
他没问结果,也没靠近,只是静静望着我,目光深得像要把我整个人刻进心底。
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仰头看他。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我娘选你,不是因为你有权,而是因为你曾疼过。”
他眸光微动,终是低声道:“所以我一直等你,等你来告诉我——她当年的痛,没有白费。”
夜风拂过,卷起一片落叶。
我握紧玉佩,心中已有决断。
有些记忆,不该只藏在镜中。
我握紧玉佩,指节泛白,掌心那片温润的青玉仿佛有了心跳,与我的脉搏同频共振。
镜中最后浮现的那行字——【疼过的人,才配改命】——像一柄凿子,狠狠凿开了我心底最后一道屏障。
我不再犹豫。
夜未尽,我提灯走出寝殿,风卷着残雪扑在脸上,冷得刺骨,却让我更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