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召小满密语:“若我三日内未出言命坛,便以陶片引火焚我闭关室——宁烧我身,不放我心魔出。”我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决绝。
小满红着眼应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像是在跟我做最后的告别。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难过,但是她也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入坛后,以绿芽木灰围成“反照阵”,将自身影子投于火光墙面,再以共感针引气入影。
这是一种古老的秘术,可以将人的意识投射到影子上,从而与心魔进行直接对话。
刹那间,影中走出七岁我,手持骨笔,正欲在虚空中写“我愿替”。
她神情木讷,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却又带着一股令人心疼的悲哀。
我没有急着进攻我需要找到她的弱点,才能一击制胜。
“你怕什么?”我轻声问道,语气尽量温柔,像是在跟一个迷路的孩子说话。
她哽咽着,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怕他们又倒下,怕你说‘来不及了’。”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七岁的自己,孤独地站在病房里,眼睁睁地看着亲人一个个倒下,却无能为力。
那种绝望,那种无助,那种深深的自责,我至今都记忆犹新。
原来,她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失去。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取出那张阿穗写的“我叫阿穗”纸条,展开在她眼前,纸张泛黄,带着淡淡的药香。
“你看,现在不是你一个人扛命了。你不是非得死,才能让人活。”
我小心翼翼地将纸条贴于她心口,触手冰凉,像是摸着一块寒玉。
这触感让我更加心疼这个困在过去的小小身影。
“疼有人分,路有人走,轮班守夜,轮的不是命,是信任。”
七岁的我,仿佛被这句话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颤抖着伸手,轻轻触碰我眼角一滴未落的泪。
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雪花融化在掌心,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忽然,她笑了。
那笑容不再诡异,不再阴森,而是一种释然,一种解脱。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终于可以放下一切,自由呼吸。
身影如烟散去,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到摇曳的火光中。
我能感觉到,困扰我许久的心魔,终于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