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知许蜷缩在墙角,早已精疲力竭。
她的眼神涣散如破碎的琉璃,瞳孔失去焦距,空洞地望着虚空,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大半。
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声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胸腔的剧烈起伏,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在喉间滚动。
干裂的嘴唇上布满蛛网状的血痂,丝丝血迹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衣襟上晕染出暗红的印记,宛如绽放的曼珠沙华。
凌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脸颊上,遮住了她半张苍白如纸的面容,浸透冷汗的衣衫紧贴在嶙峋的脊背上,勾勒出骨骼突兀的轮廓,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起伏。
她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旧伤未愈又添新痕,暗红的血珠顺着指缝缓缓滴落,在青砖缝隙里凝结成细小的血珠。
此刻的她,宛如一具被抽走魂魄的空壳,在正邪力量的撕扯中摇摇欲坠。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掠过她黯淡的眼眸,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即将消散的幽灵。
而窗外的暮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最后一丝光明,黑暗如同涨潮的海水,漫过窗台,漫过门槛,朝着她蜷缩的身影步步紧逼。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早已悄然漫过窗棂,唯有残阳最后的几缕余晖,如同垂死者的喘息,在屋内苟延残喘。
窗台上的灰尘被气流卷起,在光束里狂舞,恍若无数细小的幽灵在为即将发生的悲剧哀歌。
鱼知许原本瘫软如泥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骨骼间搅动。
她的脊背如弓弦般反张,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缝隙,划出五道渗血的沟壑,却依旧无法阻止那股来自外界的邪恶力量将她从深渊中硬生生拽出。
膝盖不受控地弯曲又伸直,整个人如同被提线勒进血肉的木偶,在无形之力的操纵下,缓缓从地上站起。
那股蛰伏在暗处的邪恶力量,如同盘踞于九幽深渊的上古凶兽,在时光的裂隙中悄然窥伺了千年,终于在鱼知许精神防线最脆弱的刹那,找到了足以突破的缝隙。
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地脉深处的轰鸣,空间泛起蛛网状的裂痕,封印碎裂的瞬间,漆黑如墨的雾气裹挟着腐臭气息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