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望晴挑眉,正要反驳,却见无名已穿过人群走来。少年发带松了大半,露出后颈淡青色的旧疤。无名身上的伤疤多得很,几乎没有一处好肉。唐望晴见一次便心疼一次,可也只能自己调配祛疤膏给他用。
“饿了吧?” 她从食盒里取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温着的虾仁烧卖,“杞子新学的手艺。”
无名指尖微顿,望着她鬓边的栀子花,忽然伸手替她拂去沾在发间的柳絮。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呼吸,却让容栩瞳孔微缩——他从未见过哪个世家小姐与穷小子这般相处,像春日里两棵并肩的树,根须在地下缠绕,枝叶却各自向光生长。
“容公子不去包扎伤口么?” 无名转头看向容栩,目光落在他虎口的血渍上,“方才在船上,我见你的木桨握得太紧了。”
容栩挑眉,忽然想起河心竞渡时,这人望向自己的眼神 —— 不是胜者对败者的怜悯,而是猎手对同类的欣赏。他忽然伸手,从腰间解下一枚铜佩,抛给无名:“给巷口的孩子们换糖吃。”
无名微微一愣,伸手稳稳接住了铜佩。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枚铜佩上刻着一个“韧”字,字迹古朴而有力,仿佛蕴含着一种坚韧不拔的意志。无名抬起头,目光与容栩对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容公子。”
容栩咧嘴笑,淡然道:“不用客气。你们这些孩子,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
无名点了点头,将铜佩收好。他不知道这位容公子是何人,但这枚铜佩,或许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认可。
他将铜佩收好,这才接过唐望晴递过来的烧麦,轻轻咬了一口,虾仁的鲜美和烧麦皮的软糯在口中交织,他忍不住点了点头:“确实好吃,杞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唐望晴看着无名吃东西的样子,心中微微一暖。她知道,无名虽然平时看起来坚强独立,但其实也有着孩子气的一面。她轻声说道:“多吃点,等会儿还要照顾小石头他们呢。”
无名勾勾唇,正要点头回应,突然,河面上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和混乱的呼喊声。唐望晴和众人立刻朝河面望去,只见两艘龙舟在转弯时发生了剧烈碰撞。
一艘龙舟的龙头狠狠地撞上了另一艘的船身,木桨被撞得四散飞开,舟身瞬间倾斜。划手们惊慌失措,有的被甩出船外,有的则紧紧抓住船舷,试图稳住身形。河面上顿时乱成一团,水花四溅,惊呼声、呼救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