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火化后,林茵带着骨灰回了中省。
谭知知跟着靳剑山老师一起,去送林老爷子最后一程。
老爷子生前淡泊名利,林茵拒绝了爷爷老单位给组织的追悼会,只小范围举办了葬礼。
谭知知穿着黑色的衣裙,一脸沉痛地站在墓碑面前。
人死了都会变成一块冰冷的墓碑,谭知知想不明白,明明前一天还喜笑颜开活生生的人,今天就被一张照片定格。
谭静香安慰着林茵:“节哀。”
林茵的父亲林岳坐在轮椅上,盯着墓碑失神。靳剑山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林茵的二叔,心中正纳闷呢,就听见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来人正是林茵的二叔林峰,穿了件笔挺的黑色西装,大步走到林茵面前高声质问:“林茵!你怎么照顾的!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保证?要是当初把老爷子交给我!肯定现在还在医院过得好好的!”
“老二!”林岳肃声道,“让老爷子走得安心点,有什么事回家说!”
林峰这才收敛了些,站在一旁。
林茵戴上墨镜,遮住自己红肿的双眼。
谭知知献完花,回到谭静香的身边,抬手轻轻擦拭着眼泪。
亲人的离去就是一场漫长的雨季,终会雨过天晴,但在某个遮阳的角落,依旧会感受到潮湿。
从墓地离开,谭知知坐在车子上发呆。
妈妈说过,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每个人都会经历生离死别。
她用力抱住外婆,如果这一天非得到来,她希望是一百年,不,一万年以后。
靳剑山说,林茵邀请他们去家中做客。
刚到林宅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谭静香犹豫着还要不要进去,毕竟谁都不愿被听见家丑。
“老爷子的东西怎么能给别人?遗嘱呢!你把遗嘱给我拿出来!凭什么要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不给他们,难道给你?爷爷在世时,为了他老人家舒心,我喊你一声二叔,陪你和和气气地演戏。这些年爷爷的工资、科研补贴,全都补贴给你了,还不够吗?”
“不够!我现在也从事考古相关工作,算是继承了老爷子的衣钵,他那么多年的笔记,就应该给我!”
“你拿着他的笔记卖给外国人吗?”林茵歇斯底里了起来,“这两年你的新房、豪车都是怎么来的,你能骗得了老爷子,但骗不了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个卖国贼!大间谍!你偷偷卖了多少文物给他们!你这是走私!”
“少在这血口喷人!我那是光明正大的学术交流!”
“谁家学术交流专门在游艇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