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我全说。”
“但我有个条件。”
宁烈没动,声音不大:
“你现在没资格谈条件。”
“你只能求——怎么死得慢点。”
应九渊咬了下牙。
“我能给你整条线。”
“西洋人落脚地、买办名录、内地码头控制人,甚至礼部里那个在背后替他们铺路的姓徐的……我全能列出来。”
“但我要活命。”
“我要逃出这摊事之后,还有命吃饭。”
“我不坐牢。”
“我不充军。”
“我只要能走。”
宁烈没答。
他手里的刀微微一转,寒意贴着对方脖颈蹭过去。
“你给我听清楚。”
“你能不能活,不取决于你说什么。”
“取决于我——信不信。”
“现在你说第一件事。”
“谁是西洋在中原最大的买办联络人?”
应九渊犹豫了一下。
“朝中没人知道的真正大头,是户部老主事顾珩。”
“他在任时掌管海贸细账,暗中帮西洋人洗了几十万银。”
“他虽告老归乡,但实权还在。”
“南阳水道、西港军粮、泉州商税,他都有后手。”
宁烈点头。
“继续。”
“谁在帮你们搞运输?”
“西王的副将——邓烈。”
“他表面驻西岸,暗地里批文给了五次洋人‘试航权’。”
“每次都包过火器、火油、异金。”
“拿的是三司令牌。”
宁烈把这些记在心里,又问:
“应家账房在哪?”
“在澜州城北,‘金言铺’。”
“账本都藏在那。”
“但只有一把钥匙,钥匙我带着。”
宁烈点头。
“好。”
“老赵。”
身后门一开,老赵提刀走了进来。
宁烈开口:
“把他送去金言铺,把账本全抄出来。”
“人先别动,等我问完。”
老赵把应九渊一拎,拖着下楼。
宁烈转身,看向那个还站在角落发抖的西洋人。
“你。”
“把你知道的西洋军队部署,全说一遍。”
“说完,我送你上船。”
“不说,我让你回去漂。”
那人哆哆嗦嗦开始往下说,断断续续,把他们海上兵力、落脚点、补给节点吐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