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屿战后三日,潮武港。
杜克·阿兰被押进宁钩军署,身后是铁箱三口,封着三年交易文书、两册通商密约,还有一本“中转港登记簿”。
宁烈坐镇中堂,一手摁着名单,一手捏着朱笔。
老赵站一边,低声回报:
“这批人已经送出,京城那边刚回信。”
“陛下准了。”
“你要设港案法庭,她批了。”
“要用军法,她也没拦。”
“还送了句口谕——‘别客气。’”
宁烈把笔丢在案头,抬手一挥:
“立案。”
“开堂。”
“封卷。”
“封谁?”
“封整个番湾那张人脉图。”
“洋人不是讲规矩?”
“那我今天也讲。”
“这案,不开庭审。”
“只开一件事——这帮人,把咱海线当几钱一尺卖的。”
“我现在——一笔一笔全收回来。”
……
同一时间,京城兵部也出了道铁令。
【即日起,大玄南海防区整编为“外剿六镇”,主镇设潮武,四副镇分布东岸、南渡、黑水、外岛,独立统调,听调不听宣。】
【总使宁烈,封一级都督,加挂“剿海都统”印信。】
【准其跨境三年,兵权不收。】
【三年后,若海未平,准其再请。】
整份铁令,只有一句附言——
【今后再有犯海之事,照宁法行。】
……
宁烈接信那天,刚查完一批新港回文。
港口那头送来的是封仓回报,还有三处商会申请撤籍文书。
他坐在桌边,一页页翻完,只留一句:
“让他们走。”
“但从今往后,谁要回来——”
“填保人,押银契,立战前投名书。”
“这不是经商,是投诚。”
“海不是他们想跑就跑的。”
“更不是他们说开就开的。”
“这回是我们赢了。”
“下一回,他们要是不服——”
“那就来。”
“只要他们敢再带火油进港口,咱这边就能给他们再烧一遍。”
……
夜里,老赵提来酒,说要庆功。
宁烈没接。
他说:
“这不是胜仗。”
“这是‘回账’。”
“这几年,他们在我们海上挣了多少。”
“咱现在,一笔一笔,收回来。”
“收完了,再谈胜。”
“没收完,就别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