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咬着牙，用后脑抵着沙发边缘，膝盖屈成射击后的缓冲角度，左手始终按着心口的位置。天花板的裂纹在泪膜折射下变成组织暗码，他盯着那道蜿蜒的黑色河流逐渐将自己淹没。
窒息的感觉让他回忆起了一起在警校澡堂洗澡时，被同期迎面泼水的时候。
白木一边洗澡一边哼唱《校歌》热水管嗡嗡震颤着给他伴奏。松田故意踢翻的水桶后被降谷零泼水，水珠似乎瓷砖间弹跳，萩原研二甩着湿发把泡沫抹到他后颈。调侃道：“要不要换乘幼驯染？”。班长围着毛巾扯着两个人劝架.....
他将脸埋在双手中，湿漉漉的旋律混着香波泡沫的味道好像从指缝间透了过来。
湿发黏在后颈的触觉与此刻冷汗浸透衬衫的寒意重叠，诸伏景光蜷缩在地上，缓慢而小声地用长野方言默诵警察誓词。毕业那天的阳光和樱花的气味逐渐遮盖了油腻和血腥。
“我庄严宣誓，忠实拥护......”
他躺在地上，不断的默诵着。
许久他才慢慢爬起来，晚间新闻已经变成了八点档的电视剧，痴男怨女正你侬我侬。
诸伏景光将额前的头发全部推到脑后，窗玻璃上倒映出卡尔瓦多斯的脸。
自我都无法确证时，我到底是谁？诸伏景光对着玻璃有些神经质的笑了笑。卡尔瓦多斯摆出了同样的表情。他扭过头，专心的盯着桌面上洒掉的杯面。
“涅墨西斯的背后是星川会社。”他喃喃道：“那星川会社的背后呢？”
“琴酒曾经勒索过他们，他们不是组织的台前操盘手。那么他们的背后会是谁？”
“星川会社笼络了那么多的名流高官，东京都内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不，不对，日本内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诸伏景光不停地诘问自己。
“能够和组织的体量相媲美，星川.....星川....Hoshikawa....”
脑海里不停搜索着政商名流的信息。
“铃木、富泽、大冈、长门.....会是谁呢？”
他站起身朝冰箱走去，黑咖啡罐子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他的手指上，诸伏景光不在意的打开咖啡罐子。眼睛在飘过楼下时，精神一紧。
保时捷365A扬长而去。
安全屋的房门也在此时被打开。诸伏景光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种廉价咖啡，”贝尔摩德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笑意从身后传来，“卡尔瓦多斯，离开我你活的可真拮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