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翻身跃上避雷针。湿透的警用皮带扣与锈铁摩擦迸出火星,他迎着狂风张开双臂,整座了望塔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四十米高的金属骨架与云层中的正负电荷共鸣,暴雨在塔顶编织出蓝白色的电网。
生锈的避雷针正在高频震颤,白木将整座塔楼变成巨大的特斯拉线圈。
他单手抓着湿滑的避雷针,另一只手按在太阳穴。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突突跳动,像要冲破这具禁锢着超频大脑的躯壳。但他突然开始有些享受这种濒临失控的快感。电流从他的小臂进入身体,青筋浮现。身体结构被迅速的破坏、又被迅速的治愈重生。
强烈的电流在他的指引下朝黑色的商务车扑去,如同一条飞龙。
雅文邑踹开车门,黑色风衣被狂风撕成猎猎战旗。身后的商务车瞬间被烤成焦炭。
雅文邑的怒吼被金属的炸裂声压住,他盯着了望台的方向,却看见永生难忘的画面:那个交警像古希腊驾驭雷霆的神明,指尖缠绕着跃动的电弧,暴雨在他周身形成螺旋状的水雾屏障。
但当他举枪的瞬间,白木却从塔顶消失。
子弹穿透雨帘的轨迹在超频视界里纤毫毕现,他从了望塔顶纵身一跃,快速调整身体骨骼比例,蹬着屋顶和侧壁折返突进,湿透的皮鞋在砖石上似乎都摩擦出橙红火星。大雨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雅文邑也飞奔着朝他跑去。两个人很快就在空旷的码头相遇。雅文邑抬手射击。
“七点钟方向,风速14m/s。”他默念着拧身,子弹擦着腰侧嵌入混凝土。疼痛让神经愈发亢奋,被封印三年的本能彻底苏醒。最高级的计算机也不能媲美他的大脑。当雅文邑换弹匣的0.3秒间隙,白木已突进到五米之内。
皮鞋踹中手腕的闷响令人牙酸。雅文邑看着配枪旋转着飞向海面,突然低笑起来:“这才像话...”他反手抽出匕首,刀光切开雨幕的刹那,两人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时间仿佛被按了减速键。白木看见刀锋上凝结的雨珠分裂成十六个棱面,雅文邑肩部肌肉的颤动预示着三次佯攻一次直刺。这些年在十字路口开罚单练就的动态视力,此刻化作致命的预判。
“太慢了。”他侧头避开直取咽喉的寒光,擒住对方手腕的瞬间,电流顺着雨水导入人体。雅文邑痉挛着跪倒。两人实力相差远矣,蛮横的开发程度,让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白木握着他的手将人反剪摁在地上。
雨水顺着发丝和脸颊不停地滑落。优越的眉骨为眼睛提供了遮风挡雨的空间。
“你说,我要是在这儿杀了你。根本不会有人知道。”白木笑着将人压得更狠。雅文邑的骨头都发出了脆响。
“哈哈哈,你不敢。”雅文邑的脸颊贴在地面,他却没有恐惧之心,“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杀了我,只是你噩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