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同泼墨般晕染着天际,将流云浸染成绛紫色。
叶澜驭使剑光穿透层云时,发间的银铃随着气流轻响,恍惚间竟与记忆中母亲哄她入睡的摇铃声重叠。
身旁楚墨与楚逸衣袂翻飞如蝶,玄龟小龟驮着沉甸甸的战利品,壳甲上的符文在暮色里明明灭灭。
当叶家祖宅的飞檐如群鹤展翅般撞入眼帘,叶澜指尖不自觉地蜷缩——
朱红宫墙上悬挂的鎏金灯笼,此刻连成璀璨星河,将琉璃瓦映照得泛起粼粼碎金,比她在寒夜里无数次描摹的场景,还要绚烂三分。
三百六十盏宫灯次第点亮的刹那,整齐跪地的族人们齐声高呼,声浪如潮水漫过青石阶:“欢迎大小姐凯旋!”
叶澜望着曾经冷脸相对的族老们此刻俯首叩拜,忽觉腰间玉佩传来滚烫的温度,那是母亲留下的信物在共鸣,温热顺着血脉直抵心间。
叶家族长踩着满地灯笼残影疾步上前,眼角密布的细纹里都浸着愧意:“澜儿,这叶家早该由你执掌。”
他颤抖着双手奉上青玉令符,龙纹在烛光下吞吐云雾,仿佛活物般游走。
叶澜指尖抚过令符上冰凉的纹路,六岁那年被这双手推下测试台的刺痛感,突然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晚风里。
“自今日起,叶家不分嫡庶,唯才德论高低。”
叶澜将令符高举过顶,霞光穿透云层落在她肩头,为玄色劲装镀上金边。
“所有族人,皆可共享灵脉之惠。”
人群中爆发出的欢呼声惊起檐角铜铃,叮咚声里,曾往她衣襟塞蜘蛛的叶明红着眼眶踉跄上前:“往昔多有得罪......”
话音未落便被此起彼伏的附和声淹没,曾经对她避之不及的族人们,此刻争相献上珍藏的灵植与玉简。
“看,是各宗长老!”
不知谁惊呼一声。
叶澜抬眸,只见九道流光刺破夜幕,凌仙宗宗主脚踏青云伞率先落地,伞面绘着的仙鹤竟随他步伐振翅欲飞:
“叶仙子力挽狂澜,凌仙宗愿奉您为客座长老!”
玉匣打开的瞬间,千年冰魄莲绽放出幽蓝光华,寒意凝作霜花落在叶澜发间。
其他宗门的献礼亦如繁花般铺陈开来,昆仑墟的九霄环佩琴、蓬莱岛的沧海明珠,每一件都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