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在秦老头胳膊上拧了一下,秦老头一颤,理智回笼,砸吧砸吧嘴,还是跟莫云和老蜥蜴一起,在原地看着。
景鹤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越是走近,步履就越发沉重。
莫云心里一个咯噔。
景鹤的听觉灵敏,如果那个端坐的道人还活着,定然会有呼吸和心跳,但见景鹤越走越沉重的样子,估计………
景鹤走得很慢,但最终,还是走到了老道身后。
他在老道身后停留了很久,才往前走去。
景鹤弯腰,伸手去触摸老道的手腕,似乎在与他握手,又似乎在把脉。
这次把脉的时间似乎格外长。
长到他一直挺直的脊背弯了,肩膀塌了下去。
然后,他朝着老道重重跪下。
膝盖重重磕到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莫云心尖一颤。
景鹤垂着眼,远远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那接连三个沉重的响头,却磕得他额头出血。
秦老头轻声叹息,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可惜。
景鹤磕完三次响头,第四次俯身,却跪着把脑袋抵在老道的腿上。
从莫云这个角度,景鹤的身体幅度被老道的背影遮挡。
于是,整个大厅陷入寂静。
莫云静静站在原地,景鹤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就这么把脑袋埋在老道膝盖上,很久很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莫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只是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
景鹤跪了多久,她就站着看了多久。
或许,是此刻的景鹤看上去太过脆弱难过,也或许,是她偶然间看到了景鹤更深层次的情感和痛苦。
她很难受。
像是共情一般。
哪怕景鹤全程脸上都没有过多的表情,可这种压抑和破碎,也从他的肢体和行为中传达出来。
景鹤好可怜。
这是莫云此刻脑子里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