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又能怎样呢?”
张立宪说得很轻松,但就是这样一句轻松话,让孟烦了背后站着的朔玉蹲了下去和他们团长的视线变成了同一水平线上,他已经没什么再站着的力气了,
他只是看着张立宪,看着他说出那些话,他说出口的时候显得是那样的轻飘飘,他想他一定没经历过大战没经历过整片土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活下来的经历,战争不是比赛更不是游戏,
“用整团的人刚换回来的寸寸阵地,转眼之间又要变成泡影,为国捐躯,得其所哉。”
“不是您被活活烧死,您当然得其所哉……”
朔玉靠在死啦死啦正在坐着的椅子扶手旁边,耳朵旁边听着烦啦在说,他也想说,可是他没说,他只是在想,张立宪嘴里所说的那种高爆汽油纵火炸弹,将会在空中一一坠下,掉落在鬼子的第二道防线之上,点燃着所有他们见到一切,不分敌我。
巨大的冲击波可以不用任何费力地把一个人的内脏震碎,瞬间的高温和持续不断地燃烧不把一切燃烧殆尽绝不停息,在搭配上里面所含的某种化学制品,连人的血都会变成恐怖的蓝黑色,
所有被沾染上的家伙只能大喊着绝望看着自己一点点被烧死,偶然有千分之一的幸运儿可以活下来,可是伴随着他们的将是剩余后半生大面积烧伤导致皮肤瘢痕、关节畸形等等问题,以及每一次当人们看到他脸上的样子时都会惊讶的大问,这是怎么弄的,这种伴随着一生的痛苦回忆会不受控制地陪伴他,直到死亡。
张立宪脚步中带着些许得意,他不在乎后果,只想着胜利,朔玉希望他能一直都这么想,他看着张立宪迈着步子来到了正在摆旗子的转移阵地的烦啦面前,一只脚很不客气的踩到了烦啦的面前,
用手指拿走了带有鬼子和第一主力团的标识,插上第二主力团的标识,两双同样愤怒的眼神对在一起,张立宪带着男孩儿的凶狠,孟烦了带着不甘的愤恨,
“就算是您这个炮弹扔到祭旗坡那么简陋的阵地上,也还是会有人活下来的,不管怎么说,都是还有人会活下来,人是怎么都想活的。”
“我同意。”
在二防上隐藏的那些甬道再次开启,躲在地道里等过了这次燃烧弹的日军,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像蟑螂又像是老鼠,对冲在他们二防上的敌人进行射击,南天门又开始喧嚣了起来,
张立宪有条不紊,他嘴里说着很多朔玉从来都没有听过的也没见过的武器,想来都是虞师为了这场仗而准备的宝贝,他们自然无缘得见,
巴祖卡火箭筒,六零炮,火焰喷射器……都是要人命的东西,一个不小心自爆起来他们自己也就变成了一个人形的燃烧炸弹,张立宪亲自带着一队的人从侧面半山腰的位置发动攻击,身边还有美军的联络官帮他呼叫空中火力,对南天门树堡的火力进行压制,
每一个鬼子冒头的地道口,迎面都会面临喷射的凝固汽油,手榴弹和TNT炸药块,就像打地鼠一样,
孟烦了现在除了半山石反斜面的工事,就什么都没有了,于是反斜面的工事里被他安排了八挺重机枪,封杀任何想要越过巨石去往山顶的来犯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