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坐到了刚才孟烦了坐上去的树桩旁边,用脑袋钻着老旧的树根,还是想不明白,现在换了气急败坏的烦啦站着,
“我刚才跟你说的就是,那我们这个炮灰团,去换南天门干不干?”
“……额以为换不来了的?”
“不是,你今天怎么的啦?您能不能不跟我这儿添乱啦,凭什么还是我们啊?”
孟烦了出离的愤怒他不想看兽医这个样子,他想要离开,他觉得自己没错,真没错,怎么着这回又是他们上啊,得该让那群精锐上上吧,他们是精锐,我们是什么啊?我们就是一群炮灰渣子,怎么什么好事都轮不上我们,坏事一件接着一件老往我们后屁股钻啊?
“你娃就是看不得我老,连话都不好好跟额说了。”
孟烦了弯着腰去看兽医的那双眼睛,然后被狠狠的烫了一下,又转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没人是伤心死的,你明白吗?,你干嘛啊这是?他们一个个的恨不得马上去死,让他们去好不好啊?你留着你的眼泪好不好,留着你的眼泪让枯树生根发芽吧您!我们都活着不好吗,干嘛非得我们去死啊?!”
“可是额还是伤心死的……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孟烦了不承认自己是错的,所以他要离开这里,离开他父亲嘴里成天念叨的那郁郁不得志的诗,离开这个时不时糊涂的老头,他要走,临走之前还喊了一句,
“没人伤心死!”
兽医的嘴里开始念叨着,神神鬼鬼的,
烦啦回头最后看着那张苍老的脸,他现在是真的不能看着这张脸,不远处的雷已经密集地快要开会了,这场雨他估计会很大,他快要离开的这一小片空地上的时候,没回头,只是喊着,
“走吧,老头子,要下雨了,该收衣服喽——!”
孟烦了背对着郝兽医,他走出了一段距离看到不远处的雷云密布,想要叫着老头子一起走,就在这个时候一种熟悉的声音在空气中穿行着,一种他很熟悉的声音,做梦也忘不掉的声音正在冲他们这里过来,
他扭回头,只来得及对着靠在树根旁的兽医大喊着“趴下——!”
那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炮弹直直地打到了兽医正靠着的那个树根,黑色的炮弹溅起土黄色的沙尘,巨大的气浪把孟烦了撞倒了在地,鼻子里插着泥土和杂草。
一颗七十五毫米山炮弹,刚落下去的时候孟烦了的脑子里就飘着这些东西,他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
就一发,再没有别了的,所以就只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