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训练结束的梆子声响起,嫔妃们三三两两散去,唯有皇后留在演武场,望着张天奇收拾锄头的背影,忽然开口:“张天奇,你为何非要教我们这些?”
“因为陛下需要能并肩的人,”张天奇擦着汗,肥脸在夕阳下泛着油光,“而不是只能躲在后宫的菟丝花——皇后娘娘,您想当菟丝花,还是当能遮风挡雨的大树?”
皇后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苏清月小时候,总爱趴在她膝头听民间故事的模样。她轻声说:“哀家...想当能保护她的大树。”
“那就好好学!”张天奇咧嘴笑,“明日起,本县教你们练‘女子扛米术’,保证三个月后,个个能扛着米袋跑十里路!”
“扛米?”皇后挑眉,“为何不是练剑?”
“剑能杀人,米能救人,”张天奇扛起锄头,“在本县眼里,能让百姓吃饱的娘子军,比能杀人的娘子军更厉害——对了,娘娘的指甲该剪了,不然影响握锄头。”
皇后望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忽然轻笑出声。她知道,这个胖县令总能用最荒唐的方式,说出最戳心的道理。或许,这就是女儿看中他的原因——他总能在荒唐中藏着真心,在胡闹中透着智慧。
夜幕降临时,苏清月站在寝宫门口,看着张天奇抱着一捆《齐民要术》路过,故意提高声音:“张爱卿这是要去哪?”
“回陛下,”张天奇苦着脸,“给娘子军送书...她们说认不出麦苗,要罚抄十遍。”
“辛苦你了。”苏清月轻笑,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袖子,“不过罚抄前,先到本宫房里一趟——本宫要检查你教皇后娘娘的成果。”
“检查?”张天奇瞪眼,“陛下不是说今晚要...”
“想什么呢?”苏清月挑眉,“本宫要检查你教的锄头用法——怎么,不敢来?”
“谁说不敢!”张天奇梗着脖子跟进寝宫,却在看见暖黄的烛火和她眼底的柔光时,忽然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他咽了咽口水,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比起锄头用法,陛下更想检查的,怕是他的真心吧。
寝宫门“吱呀”关闭,春桃在廊下偷笑,听见里面传来张天奇的惨叫:“陛下轻点!这是锄头把,不是痒痒挠!”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两个人影,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像幅温暖的画。春桃忽然想起白天的演武场,想起张天奇教皇后握锄头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深宫里的每一份荒唐,都是最真实的烟火气。
而有些故事,注定要在锄头与汗水、笑闹与暧昧中,书写最动人的篇章。毕竟,在这规矩森严的后宫里,能遇到一个让你愿意放下凤冠、拿起锄头的人,是多么幸运啊。
“春桃,”苏清月的声音从寝宫里传来,“去御膳房拿两坛辣奶茶,本宫要犒劳张爱卿。”
“是,陛下。”春桃轻笑,转身时看见漫天星光——或许,这就是陛下想要的天下吧,不是高居云端的孤独,而是与心爱之人并肩,把后宫变成人间烟火处。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充满锄头与笑闹的娘子军训练中,在每一个暧昧与温暖的瞬间里,书写属于他们的、最荒唐却最真实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