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将众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这队在震后艰难求生的人马,早已疲惫不堪。
人人脚步虚浮,衣不蔽体,身上还带着或深或浅的伤口,每迈出一步,都似有千钧重。
终于,在太阳即将隐没于群山之际,一座废弃的古庄院出现在眼前。
庄院的围墙半塌,大门歪歪斜斜地挂着,院内荒草丛生,断壁残垣间满是岁月与灾难留下的痕迹。
几间破旧的厢房,屋顶破了大洞,能直接望见天空,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土坯。
女人们一到地方,便强打起精神。
她们寻来干柴,在院子一角升起火,又从包袱里翻出所剩无几的干粮,兑上从附近溪中打来的水,在简易搭起的灶台上煮起来。
炊烟袅袅升起,却驱不散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霾。
男人们则迅速行动起来,被分成几组在周围巡逻。
震后的山林静谧得可怕,却又暗藏危机,怕遇到再次像上次的狼群危机,男人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们手持自制的长矛、棍棒,佩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寒风呼啸,穿透他们单薄的衣衫。
二十几个受伤的人被安置在一间相对完整的屋子里。
地上铺着些干草,伤员们或躺或靠,痛苦地呻吟。
其中有几个重伤者,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只剩最后一口气。
队伍里有略通药理之人,可如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地震让所有的草药、伤药都遗失不见,面对重伤员,只能用清水清洗伤口,再用破布简单包扎,徒留满心无奈与悲伤。
夜色如墨,浓稠地化不开。
远处时不时传来莫名的叫声,声声凄厉,让人心惊胆战。
众人紧紧靠在一起,相互汲取着温暖与力量,在这废墟之中,期盼着能够早日回到汤山城。
………
苏然正和身边几人围坐在一处,就着昏暗的光线,在摊开的破旧地图上比划着,商讨着接下来的行程。
他眉头紧锁,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山川河流缓缓移动,神色凝重,口中不时说着:“从这里走,虽然绕远,但相对安全,可若是遇上恶劣天气,就怕……”
话还没说完,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苏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刚要开口斥责,衙役便气喘吁吁地喊道:“苏头,方旭和世子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