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突然发出蜂鸣,三个凹槽中升起青铜托盘,分别盛放着燃烧弹残余的火星、定位器分裂的齿轮与蝴蝶、还有岑雾方才烧毁的当票灰烬。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灰烬时,视网膜上炸开无数画面:母亲在记忆维度管理局修复他人记忆的场景,每个被修复者后颈都有蝴蝶贴纸,与陈曼袖口露出的那片一模一样。
“记忆熵值的本质是痛苦。”岑雾喃喃自语,想起第二卷中煤灰里的记忆残留,“系统要的不是通关数据,是收集足够多的‘至亲之痛’来维持循环。而我每次觉醒,都会生成新的痛苦记忆,供下一次循环收割。”
祭坛进度条突然跳动,47%变成48%——刚才查看母亲记忆的瞬间,系统又偷走了1%的熵值。岑雾慌忙收回手,却发现托盘上的当票灰烬正在凝聚,渐渐显形出母亲未烧尽的日记残页:“雾雾,如果有一天你看见祭坛,记住三件事——别碰齿轮凹槽,别信镜子里的自己,还有……”
字迹在灰烬中消散。齿轮学生们突然集体转向岑雾,他们的瞳孔变成祭坛进度条的红色,机械嗓音整齐得令人发毛:“实验体003的痛苦记忆纯度达标,建议立即抽取‘母亲签署当票时的心理活动’作为燃料。”
岑雾踉跄着后退,后颈的定位器纹路与祭坛产生共振。她终于看清祭坛边缘的小字:“所有进度条的终点,都是实验体亲手点燃自己的记忆。”第一卷美术馆祭坛、第二卷教室祭坛,甚至未来第三卷的凶宅祭坛,本质都是同一个系统的能量收集器,而她,不过是第47个被榨取记忆的容器。
“我偏不让你得逞。”岑雾握紧燃烧弹残片,记忆燃素在掌心跳动,“你要痛苦记忆?我就给你看看母亲真正的反抗——”她将定位器分裂出的齿轮形态按进祭坛凹槽,强行发动“时间裂隙观测”,这次不是旁观,而是钻进记忆碎片深处。
黑暗中亮起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母亲的记忆残片。岑雾抓住最近的一个:岑静宜在管理局修复科调试青铜铃铛,铃铛内侧刻着“雾隐阁·002”,与她在办公室找到的工作牌编号一致。当母亲将铃铛戴在年幼的岑雾腕间时,袖口滑落的蝴蝶贴纸边缘,正是陈曼机械义眼下藏着的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