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找王老三帮忙?"老队长注视着她颈部若隐若现的抓痕。阿秀突然噤声,脖颈处的青筋突突跳动。沉默良久,她抓起桌上的照片撕成碎片:"是我杀的!姓李的跟这事没关系!"但她躲闪的眼神,反而让老队长更加确信——那个神秘的"姓李的",绝不是简单的旁观者。
与此同时,张晓斌在另一间审讯室里正发着高烧。他蜷缩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衬衫:"她那天晚上喝醉了,抱着我说富田知道了我们的事。"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臂,那里有道新鲜的抓痕,"她说'只要没了他,我们就能盖新房',还说......还说有个姓李的会帮忙。"当民警询问细节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掌心。
夜幕降临时,老队长站在阿秀家后山的沙地上。废弃水窖已被警戒线围住,探照灯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技术员在窖底发现了新线索——几块混杂着水泥的布料碎片,经比对,正是崔富田那件蓝布褂子的残片。而在不远处的荆棘丛中,半根竹竿斜插在土里,竹竿表面的磨损痕迹,与王老三供述中"抬尸工具"完全吻合。
回到警局,老队长摊开地图,将所有线索标注在上面。阿秀家、水窖、工地、屠宰场......这些地点渐渐连成一张密网。他的目光最终停在"王老三"的名字上——这个本家姓李、入赘改姓王的男人,不仅住在阿秀家斜对门,还曾在案发前一周,突然添置了一辆二手三轮车。
"查王老三案发前后的通话记录,还有他三轮车的行车轨迹。"老队长对着对讲机下达命令。窗外,暴雨骤然而至,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仿佛是死者的控诉。而在审讯室里,阿秀仍在固执地重复着"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但她颤抖的声线,早已暴露了内心的恐慌。
祠堂里,崔晓文摸着叔叔留下的农具,泪水滴在生锈的镰刀上。堂伯将一杯酒洒在地上:"富田啊,你一辈子老实,咋就碰上这种......"话音未落,外面传来警车鸣笛声。众人跑到门口,只见阿秀戴着手铐被押下车,她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崔晓文身上,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疯狂与解脱,看得人脊背发凉。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村里的石板路。某个角落,王老三正蜷缩在自家柴房,听着外面的动静,手里紧攥着沾满泥土的手机——那上面,还留着阿秀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事成之后,你我两清。"而此刻,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灯光穿透雨幕,照亮了他苍白扭曲的脸。这场因一头牛引发的悲剧,终于要迎来真相大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