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占魁喝了两碗酒,浑身暖洋洋的,警惕性也降低了不少。
"军爷,前面山路陡峭,不如让小的带路?"陈三提议道。
王占魁正要答应,忽然注意到陈三身后的几个随从站姿过于挺拔,不似普通乡勇。
他心头一紧,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左轮手枪。
太迟了。
陈三实为太平军先锋彭大顺,猛地抽出藏在酒坛下的短刀,寒光一闪,王占魁的喉咙喷出一道血箭。
几乎同时,四周的"团练"纷纷亮出兵器,而那些正在吃喝的湘军士兵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割断了喉咙。
"杀!"
埋伏在山路两侧密林中的太平军如潮水般涌出,箭矢、火铳、长矛一齐招呼向混乱中的湘军。
短短一刻钟,王占魁的五百精锐全军覆没,只有几个机灵的士兵趁乱逃回报信。
彭大顺拾起王占魁的左轮手枪,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好东西啊,比咱们的土铳强多了。"
他命令士兵迅速打扫战场,将缴获的洋枪和弹药全部运回主营。
二十里外的湘军大营,周宽世正在帐中研究地图。总兵挂名很多年了,这次永州总兵才是第一次实授。
他面容刚毅,左颊有一道刀疤,是三河大战时与太平军交战时留下的。
"报——王统领的前锋部队遭遇伏击,全军覆没!",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大帐,满脸惊恐。
周宽世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什么?",他一把揪住传令兵的衣领,"说清楚!"
听完汇报,周宽世脸色铁青。
王占魁是他一手提拔的爱将,那五百士兵更是他精心训练的火枪队,装备了最新采购的恩菲尔德步枪,竟然就这样折在了熊罴岭?
"石达开...",周宽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他与石达开交手多次,深知这位"翼王"用兵如神,尤其擅长山地作战。
副将刘松山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是否暂缓前进,等主力汇合?"
"等?"周宽世冷笑,"石达开十万大军压境,每耽搁一日,湖南就多一分危险。",。
他猛地拍案,"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我要让石达开血债血偿!"
次日黎明,湘军主力抵达熊罴岭外围。周宽世亲自登上高处,用新配发的双筒望远镜观察地形。
晨雾中,隐约可见太平军在几处制高点修筑了简易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