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那座青楼,有些激动。
熟门熟路地顺着角门溜进厨房,丁十三如平常一般在准备饭菜,只是看着憔悴了一些。
陈意晚醒了醒嗓子,丁十三切菜的动作便滞住了。
他一点点地抬起头,一点点地回过身,眼眶一点点变红。
“小美?”丁十三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意晚,“你怎么回来了?”
陈意晚嗓子发干,“听说今天晚上神木林有头牌出台,我来凑个热闹。”
丁十三显然并不在乎她的答案,眼睛在陈意晚身上全方面的扫描了一遍,随后明显松了口气。“真好,你的伤都好了。我就知道,你死不了的。”
陈意晚:“我死不了,你们都死不了的。”
丁十三转过身,装作漫不经心地擦了擦眼角,在锅底加了把柴,在霹雳吧啦地烈焰声中,压着声音道:“染花巷的人都命短,我们不怕死,人活这辈子,只求一个好死。”
陈意晚蓦得想到了夏夜那弯横刀立马的身影。
该死的是她,他却代了。
不,他们都不该死,没有人生来就该死。
丁十三许是半天没听到陈意晚的动静,以为她离开了,慌张地回头瞧,见她依旧站在自己身后,目光沉静,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小心地打开。
是一枚蝴蝶银簪。
古朴简单,流苏打得很粗糙。
陈意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丁十三脸红彤彤的。“喜欢吗?”
陈意晚把簪子插在自己梳得发髻上,她已经可以很熟练地给自己梳一个整齐的发髻了。
丁十三低着头,“喜欢就好。”
很快,他又抬起头,“你快走吧。”
陈意晚却往厨房深处走。“今天晚上不是有热闹可以看吗?听说头牌很漂亮。”
说完不等丁十三回答,又问:“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饿死了。”
其实陈意晚并不饿,知道她要来打架,阿忠把她喂得饱饱的,这一路上又填了各种小吃。只是,人要上路之前,难免贪心,况且,她自从来到这世间,还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丁十三一声不吭地给她煎了四个鸡蛋,蛋是用芝麻油煎的,撒了白糖,又香又甜。
这期间也有一两个龟公及厨娘来到厨房,均是微微一讶,便礼貌地离开了,似是知道,她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