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天边泛起鱼肚白,如期回来时,陈意晚立刻就清醒了。
他神色黯淡,满身疲倦,对上陈意晚的眼睛后,微微一愣。
如期的状态,让陈意晚自觉宽心了一分,却还是有九分怒气与怨言,便忍不住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不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吗?来找我干嘛?”
如期解扣子的手一滞,“我累得很,明天跟你解释好吗?”
陈意晚执拗着不让他上床,“你又不是因为我才累着的,谁让你累的,你找谁去。”
如期掀开被子钻进去,伸手去捞陈意晚的腰身,被她躲开了,“你出去。”
如期不肯,反而更近了一分,陈意晚索性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把被窝留给了他。
叹了口气,如期起身,把被子给陈意晚盖好,下床离开了。
是她不肯让他靠近的,可是当如期真的走掉时,陈意晚还是觉得鼻子发酸,委屈地很。
翻了个身,眼泪还没流下来,如期又折返回来了,爬上床,将陈意晚裹在被子里团了团,从背后如树袋熊般抱住她,闭上眼:“乖乖,让我睡两个时辰吧,明天要杀要剐,我都随你,好吗?”
陈意晚的心,忽然就软了,翻个身给他盖好被子,小声嘀咕道:“那等明天再跟你算账。”
如期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轻巧了。
“睡得倒是快。”陈意晚点了点他的鼻头,闭上眼,很快也沉沉睡过去了。
……
从望乡台往染花巷的方向走,越走越触目惊心。
如昼本来长了个心眼,尽量穿得破破烂烂,却还是低估了整个酆都城的惨烈。
一路上,他便如一块肥肉,行走在一群饿狼前。
被抢过三轮后,如昼身上仅剩的厚棉衣也没守住,眼看一身肥膘也要被下锅,救星来了。
丁十六的剑几乎不用出鞘,路上走一走,便能把饥民吓退二里地,十天前,他刚率领丁家余部,捉了二十多号人,蒸熟晾干做了干粮。
一身煞气堪比活阎王。
此刻,他斜着一双眼,上下打量如昼。“你就是如期的信使?”
衣衫褴褛的如昼点了点头,他打心眼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