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片划破他的脸颊,殷红的鲜血立刻流了下来。
夏夜和球哥惊得立刻不敢再多话,规规矩矩地跪直了身子。
太阳渐渐开始升起,后院冷冽的雾气慢慢散尽。
就在夏夜几乎要跪崩溃的时候,屋内有了动静。
陈意晚推门而出,反手将卧室的门轻轻带上,脸上依旧凝着冰霜。
见到屋外跪着的四人,显然是吃了一惊,只是还在气头上,也不想多言,“一会儿羽嘉要来谈事,让她见到,你如家家主的颜面何在?”
“颜面不颜面的,哪里有你的舒心重要。”
如期抬头回答,陈意晚看到了一张疲惫不堪的脸。
羽青绕过回廊来到后院时,正撞见陈意晚低头问话,忙转身要躲走。
铁甲带起的微风,将檐角的铜铃吹动,悦耳的灵动之声,将空气中的尴尬氛围驱散不少。
陈意晚转头去看,正瞥见束手无策的羽青,及刚从月洞门转出的羽嘉。
这位新任家主褪去华服,鸦青劲装上用阴线绣着流云纹,倒比那日染血的嫁衣更显威仪。
她没带侍从,只是提前吩咐羽青来看看,如期是否方便,见他在回廊没头苍蝇般乱转,好奇问道:“怎么了?”
边问边向后院看去,只见如期带着三名侍卫,正低头跟夫人聊着什么,倒是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是觉得这一幕,有种莫名的家庭温暖之感。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事实是,当陈意晚第一眼看到羽嘉时,便直接把如期拎了起来,小声道:“都赶紧起来!”
如期道:“你不生气了?”
“你先谈正事,其他的回头再聊。”
说完对云锐道:“寸步不离地守着,再私自离开,你就回染花巷吧。”
随后剜了一眼球哥,示意他跟自己走,便离开了。
夏夜看了看如期,又看了看陈意晚,喊了一句:“哎,我呢?我干嘛啊?”
如期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羽嘉,“你陪我!”
……
浅羽的家主变动并未引起多大的波动。
自从云家遭天雷灭族,染花巷饿殍遍地,整个颍川大陆人人自危,能安居乐业地活着,已是万幸,谁也没心情去计较,掌家的主人是谁。
三日后,浅羽城门大开。
二十架粮车披红挂彩驶向望乡台。
陈意晚带着糯糯和小风及云婆坐在队伍中间的马车内,云锐和如昼负责赶车护卫。
夏夜和云凌在队尾,如期和球哥在队首,将他们保护的密不透风。
陈意晚对如期私自行动,令糯糯身陷危险中的举动气愤不已,至今还没消气,如期照顾起她来就更加地细心殷勤。
从外观看,那只是一辆最普通不过的马车。
普通到乍一看,与运粮的马车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