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逃走的人,却又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竟然开始声讨云凌。
“她分明就是吞月仙子,你为何要护着妖女!”
“我们几百年来安居乐业,自从她出了恶狗岭,民不聊生!”
“是的,杀了妖女!”
群情激奋,声讨叫嚣淹没了云凌徒劳的辩解,“刚才分明是她救了你们!”
陈意晚笑了笑,对着身侧的如昼道:“你看,这就是反派的下场。”
如昼咬牙切齿地骂道:“主子,你就不该救这群眼盲心瞎的畜生!”
“我哪里是为了救他们,我是为了他。”陈意晚居高临下地看着如期,此刻,他疯狂挣扎着想要哦冲破禁锢,玄色衣袍在沙滩上磨出深深的痕迹。
海岸线开始剧烈震颤,海水突然沸腾般翻涌起来,原本被凝住的巨浪以更凶猛的姿态扑回。
陈意晚受了伤,已经困不住海啸的能量了。
她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十几位黑衣刺客,“快点下船逃命去吧!”说完一扬手,将如期隔空送出几十丈远,他的禁锢也随之解除。
如期踉跄着冲向海边,却被突然隆起的水墙拦住。
他看见陈意晚站在深海漩涡中央,朝他微笑,转身离去。
巨浪如猛兽在众人面前张开大口,却虚晃一枪,紧急后退,陈意晚的船也随着巨浪,越漂越远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直到海水慢慢浸过脚踝,如期惊觉潮水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上涨。
夏夜和云凌指挥众人撤退,心里却也都沉甸甸的。
海风送来若有若无的歌声,调子古怪却莫名熟悉:“……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
……
破船在茫茫大海里已经漂了三天了。
陈意晚也昏迷了三天。
叶紫衣坐在一个破布堆上,不停地给她换着额头用来降温的帕子。
是的,陈意晚不仅昏迷了三天,也热辣滚烫地烧了三天,眼看整个人都要被蒸熟了。
第三天夜里,叶紫衣对着漫天繁星默默祈祷,保佑陈意晚平安,保佑船上的所有人平安。
如昼叼着半张烧饼,在她身边盘腿坐下,最贱的揶揄:“哎呦,您还会占星呢,说说看,卜到什么了?”
叶紫衣语调凉凉,“卜到你马上有血光之灾。”
如昼并不生气,他晕船得厉害,前三天一直在上吐下泻,头重脚轻地在甲板上乱晃,好几次险些一头栽进海里。
说他有血光之灾,也并没有什么诅咒的意思。
一炷香前,他刚吐完,海面一扫前几日的沉闷,刮起了阵阵凉风,他顿觉舒爽,也有心情吃点东西了。
叶紫衣看了眼一脸菜色的如昼,叹了口气,“主子若是再不醒,事情怕是不妙了。”